来 源 | 基层医声公社
文 字 | 裴回月
国家要求精减编制，地方加速执行。继哈尔滨后又一地开始清退行动……基层医生的“铁饭碗”会受影响吗？
近期国家公布的《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提到，中央国家机关各部门人员编制统一按照5%的比例进行精减。这是时隔25年国务院机构改革再次提出精减人员编制的要求。
此方案一出，热议不断。不到一个月，地方编制收紧的动作就来了，首当其冲的是编外人员，其中就包括公立医院。
01
清退编外人员，多地开始行动！
下一步将瞄准编制内？
近期，内蒙古多地发布有关“机关事业单位编外人员和经费支出统计工作”的进展。综合部分地区公布的信息，本次进行摸底同时，还对不符合聘用要求的编外人员进行剔除，以实行总量控制。
官方透露，在此次摸底统计过程中，暴露清理了一部分问题人员，如不符合聘用要求、聘用时间、聘用岗位、未签订劳务合同的外聘人员等。
在此之前，副省级城市哈尔滨也公开发布清理编外人员方案。从3月初起，集中力量和时间开展市级机关事业单位编外用人清理规范工作，5年内精简完毕编外用人。
值得关注的是，哈尔滨发布的方案中，“医院自主开展自聘人员清理规范工作”包含在内，并要求“逐步将已自聘人员转化为社会化服务外包形式”。
按照上述要求，如果医院员工不是当地政府统一使用的编外人员，而是单位自主使用的编外人员，都有被清理的可能。根据划定的精简额度，空编率越高，编外用人清退人数就越多。
多位行业专家认为，清理编外人员只是一个开始，下一步就是整理编制内人员。
02
基层医生的“铁饭碗”，还稳吗？
哈尔滨对医院编外人员的清理工作，令很多基层医疗机构人员忧心忡忡，会不会清理到自己头上？
从实际情况来看，基层医疗机构在整个卫生服务网底中发挥着重要的基础性作用。而编制是维持基层医疗机构人员资源稳定、促进其发展的重要行政杠杆和经济杠杆。但在实际运行中，仍然存在空编、编外用人等诸多现实问题。
以乡镇卫生院编制为例，至少存在以下问题：
一、国家标准与地方规定难统一，核定不合理
目前各地乡镇卫生院编制依据的是《关于乡镇卫生院机构编制标准的指导意见》（中央编办发〔2011〕）。意见指出，原则上按服务人口1‰左右的比例核定，各省根据本地乡镇卫生院服务人口、交通状况以及财政承受能力等实际情况具体核定总量。
但各地因情况不同，在实际操作中决定乡镇卫生院编制的关键因素不是服务量，而是全县事业编制的总额控制和财政预算的总额控制，这两个控制是刚性的。乡镇卫生院的编制数只能在这两个刚性控制下不合理地核定，这就决定了编制数与服务量之间存在巨大差距。
二、未进行每五年重新核定一次
根据上述中央文件明确，以县为单位实行人员编制总量控制、统筹安排、动态调整，每五年重新核定一次。但实际情况是不少基层医生反馈“上班十几年了，没听说重新核准，也没看到动态调整”。
三、编制利用率低，空编率高
国家卫生健康委一组调查数据显示，在调查的186家卫生院中，应有编制数量不能满足实际需要的约占18%，编制数量利用不足的占32%。中国农村卫生协会2013年的一项调查显示，被调查13个县乡镇卫生院空编总数为1633人，占核编总数的15%，空编率最高的县达到27%。
编制核定严重偏紧，又存在大量空缺，为了应对日益增多的卫生服务项目，乡镇卫生院不得不大量编外聘用。由于自聘人员不占编制，政府编制管理机构缺乏监督，乡镇卫生院的自聘行为在管理上无章可循，一些卫生院严重超编。有编无岗、有岗无编、超编聘用等现象广泛存在。
诚然，基层医疗机构编制存在诸多问题。但据基层医声公社调研，大部分基层医务人员认为编制有用。所以，从现实情况出发，基层医疗机构当前在很大程度上得借助“事业编制”的吸引力稳住人才队伍。
至于编外人员会不会被清理，“我不担心，基层太缺人了，我走了谁来？而且本来就没有编制，有技术去哪儿都能胜任 ”一位369人才工程特岗全科医生告诉基层医声公社。就现阶段基层承担的公卫任务以及医疗工作量来看，编外人员仍然是有力的补充。
03
清退编外人员，释放了什么信号？
实际上，清退编外人员并不是新鲜话题，今年反响尤为强烈，释放了什么信号？
在某社交平台关于多地精简编制外人员的文章热门跟帖区，一名网友表示“中央是精简编制内，下面（地方）把编制外的精简了”。
公开报道显示，《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公布后，哈尔滨是首个公布清理编外人员方案的城市。去年下半年以来，湖北监利、湖南临湘等多地都启动了类似哈尔滨、内蒙古这样清理规范机关事业单位编外人员的工作。在未公开发文地区，也有人向基层医声公社反馈“自己已经被清理”。
针对编外人员清理工作，官方解释为 “旨在进一步加强编外人员管理”。从各地清理情况来看，编外人员越多，意味着工作量越不饱和，这些“闲人”都将被清理出去。
至于清理编制外人员和精简编制内的前后差别，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聂辉华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中央已经决定精减编制，地方政府会有所动作。编外、编内又是紧密相关，在清理编外人员后，还可能进一步精减编内人员。
在行业内看来，从编外人员入手是有可取之处的。一方面可以让有能力的卫生技术人才得到价值体现，激发工作积极性；另一方面对于编制内人员来说也是一个警醒，有效提高编制内工作效率，如果无法胜任将面临淘汰风险。
关于精简编制内人员，在医疗领域早有“去编制化”政策。2015年《深圳市深化公立医院综合改革实施方案》全国首先出台，提到公立医院不再实行编制管理，取消行政级别，以促进不同级别医院按照专业化管理要求依法治理。
不过，这一情况在疫情过后发生了转变。相较其他公立医院，基层医疗机构编制具有特殊性，保持人才流动和稳定同等重要。因此短期内编制削减几率不大，但在上级组织结构性优化下，编外闲散人员同样会一并清退。
无论 “ 精简编制 ” 还是“清理编外人员” 其本意在于调动医院、医务人员自我能动性 , 改善旧的行政管理手段，最终实现“同工同酬”。不过清理的过程，如何做好医务人员保障工作、平衡医院正常工作开展是下一步值得重点考虑、解决的问题。
参考文献：
[1]徐杰.“编制”致卫生院陷尴尬境地[J].中国卫生,2014,12：90-91
[2]任静 汪早立.卫生院编制空余、编外用人同时存在，怎么回事？[N].健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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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字 | 裴回月
责 编 | 曾 鸣
本文为基层医声公社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