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是2012年,当时新疆局势还挺紧张,远离家乡去这么远的地方,心里既期待又有点怅然若失。坐在火车上耳朵伴着咣当咣当的轰鸣出发了。第一次要在火车上待那么久,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和渴望。刚刚出发时窗外是绿树成荫,等打了会牌再看窗外,已经是连绵的山脉,继而是皲裂的黄土地,再然后已经看不到什么绿色,土地上的颗粒变的很粗糙,植物再也不是成片成片的,而是这儿一簇,那儿一簇,尽是一片苍茫孤寂。
我们的座位在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车厢里面有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他是甘肃地段上车的,脸上稚气未脱,但闲聊才发现已经辍学。这次他是跟着家人一起去新疆采棉花。甘肃当地不少人到了夏秋季节就去新疆采棉花,拖家带口,成群结队。好像候鸟春天往北飞,冬天向南飞。听说采棉花做得好的一天可以赚好几百,我当时听了还是很震惊的。但是看看他正是读书的年纪,我们心里难免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我们同行的几个同学虽然坐了二三十个小时的火车,尽管腰酸腿疼但睡觉还是倚在座椅靠背上眯一会,但他可不一样,他睡觉的时候会让我们把脚收收,然后就拱到座椅下面,垫个硬纸板躺下来就睡了。地板上嗑的瓜子壳,零食的包装袋,混杂着鞋脱在下面,连续几天没洗脚的脚丫味,想想都有点作呕。虽然他岁数小个头低,但颇有点人小鬼大的意思。我们打扑克升级,他也抢着打,水平还不赖呢。
火车到了吐鲁番又转卧铺汽车去库尔勒,卧铺汽车真是一言难尽,一层层的上下铺,满车弥漫着脚丫臭味。车开了一半,司机师傅放大家下来方便方便,顺便吃点东西。我家在南北分界线上,从小一直是吃米饭长大的,吃不惯面条和馒头。但这次吃的新疆拌面,让我对面条的印象彻底改观了。宽宽的面条,一碗碗端出来,雪白雪白,碗上冒着热气,维族阿姨把面条一碗碗推给我们,等会又端来一盘盘西红柿炒羊肉,微辣。把炒羊肉倒在面条里,拌一拌,口舌生津,香气扑鼻,我们狼吞虎咽干了一碗。大家又吵吵嚷嚷让加点面条,原来再加半碗面条是不加钱的,吃得舌头差点吞进肚子里去。
到了库尔勒,住的地方是塔指大院,刚去前两天没什么事情,我们又对新疆充满了好奇,一合计决定市区转转。新疆比较繁华的城市,北疆是乌鲁木齐,南疆就当属库尔勒了,库尔勒归属巴音郭勒蒙古自治州管理,为什么叫蒙古自治州呢。听带队的同事讲也是有一段历史的。当年成吉思汗蒙古铁骑一直打到欧洲,路过库尔勒时发现这儿绿树成荫,富饶美丽,水资源丰富。蒙古铁骑的部分伤兵就留下来在此地休整。返程时,他们可能厌倦了长期的东奔西跑,不愿意回去了,就在此长期地定居了下来,繁衍生息。
库尔勒的天格外的高,格外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