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小说穿越重生

今日推荐三本穿越重生文,一起来看看吧!

第一本:

今日推荐小说系列文之穿越重生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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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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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小冉在自己的小床上床上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一阵电话声惊醒了。再成功的无视后的三分钟,电话还是以惊人的毅力唱着凤凰传奇的经典曲目,月亮之上。“火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说实在的女高音的嗓门果真不是盖的,落小冉为了不被邻居举报,很不情愿的在床上爬了起来。“喂,不管你是谁你都打捞姐睡觉了。你知不知道。”落小冉同学因为起床气,真不是一般的拽啊。“你小子活腻歪是不是啊,敢对我大吼大叫。你不想活了”电话的另一头明显的比落小冉还要拽,“不是的姐,我刚睡着。呵呵,您要原谅啊。”落小冉的气势明显的软了下来。面对着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落小冉还是非常之怕的。“才睡着,现在几乎中午十二点了,好不好啊。”电话另一头的任飞儿几乎喷火的说,落小冉严重怀疑她的嗓音能够直接把屋顶给掀了,手机拿开耳朵一段距离。“我不在的这几个星期,你都干了什么啊。散了,不用说了,我警告你,半个小时内你没能到香格里拉来,我把你的狗窝给烧了。”说完立刻挂掉了电话,落小冉暗中咧嘴,狗腿的收拾起来东西。香格里拉是整个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在哪里吃一顿饭,都学要提前预定的。落小冉倒不是没去过那里,好歹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一流的作家,而是,任飞儿说到做到,会把她那本来就不大的狗窝,给连锅烧了的。想到这个和自己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落小冉就一阵汗颜和惭愧。你说,一个锅里面吃饭,一个床上面睡觉。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落小冉努力了大半辈子还是个靠码字为生的小作家,而好友任飞儿轻轻松松就成了一个外企的主管,月薪没得说啊,那和自己似得每天面对这各种编辑的魔音催文。哎,人比人气死人啊。落小冉无奈的一阵了抱怨后,还是认命的向目的地进发了。虽然路上堵的跟停车场似的,一片接着一片,但落小冉终于不负众望的,在晚点已经的一个小时到达了酒店。深呼吸了几下,怀着必死的心情踏进了,装潢不是一般的华贵的。五星级香格里拉。在篮球场似的大厅里,路痴落小染彻底的迷路了。转了三圈以后,“那个,”拦住了一位年强漂亮的服务员问道。很好脾气的服务员微笑着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那个,请问深德公司的聚餐在哪里啊。”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任飞儿天天在耳旁念叨的公司名称。只见服务员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落小冉。这也不怪服务员。落小冉留着齐刘海,扎着马尾,由于打赌输掉头发染成了黄色。还有一身可爱的运动装,怎么也没办法和正规的深德公司联系起来。但人不可貌相,而且这年头不走寻常路的人越来越多了。服务员为自己刚才失礼的行为笑了笑,带领落小冉走向了电梯。落小冉一边赞叹大酒店的服务质量就是好,一边和服务员小姐套近乎,虽然没套出什么来。当落小冉踹开门的那一霎那,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落小冉欲哭无泪,真心不是故意的,谁让这门推不开呢。偌大的客厅被众多的白色长条桌子站聚着,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和价值不菲的酒,冷艳高贵的玫瑰被修剪的得体放在了透明的玻璃瓶里。许许多多身穿西装和晚礼服的男女,落小冉不忘心里想道,“奥,原来这就是上流社会啊。”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每个人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表情,特别好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落小冉,一眼便看不见了。正在向人群里躲得的任飞儿出声喊道,“菲儿,我来了。”美丽的浅红色长发被任飞儿一丝不苟的整理成发髻,这点落小冉就自愧不如,那东西落小染学了一星期都不会,气的任飞儿只骂娘,还好他们两个都没有。玲珑有致的身材被白色套装包裹着,一条完美的小腿下踩着十公分高的高个鞋,向上看桃花眼,柳叶眉,樱桃嘴,简直就是狐狸精在世。罗小冉时常在想,自己要是有她的相貌也不是与连个男朋友也找不到。但任飞儿虽然长的绝美,最讨厌别人说他的相貌,包括现在的工作也是一点一点靠自己努力上去的。目光刷的一声有都转移到了任飞儿身上,任飞儿一看逃不掉了,直起身瞪了落小冉一眼,清了清嗓子说,“这位是我特地为大家请来的嘉宾,落小冉小姐。是一位非常著名的作家奥。”任飞儿说完,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看来落小冉的影响力还是有的。“好,大家欢迎,我们著名的嘉宾入场。”落小冉摆出一个自己认为最可爱的笑容,进入了会场。还没等坐稳,一把被任飞儿拽了起来说,“搞什么,就算先天缺少交际能力。你也要笑着进来啊,这点常识不懂吗。”落小冉顿时疑惑了,“我刚才不是笑吗,很可爱的说。”任飞儿一巴掌护在了自己脑门上,引来了众多人的观看,环顾了一下四周。任飞儿又正了正衣裳,严肃的说,“尊敬的落小冉小姐,我有些是你可不可以和我来一下。”说完装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落小冉边和旁边人打招呼,边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毕竟这里上任飞儿的地盘。他要是一个不高兴,把自己丢在着,凭自己高级路痴的证明,连酒店都饶不出去。一间又是很高级的房间,落小冉怀疑在这个酒店应该没有,向自己家那么大的房间吧。只见任飞儿进来后迅速将房间反琐了,落小冉一抱头说,“真不是故意迟到的,太堵了,错了,下次不会了。”任飞儿一勾落小冉的下巴说,“看来许久不见,姐的影响力依旧啊,哈哈.”说完女巫状的大笑,虽然中途笑的岔气了,但一点都不影响任飞儿邪恶的性格。一旦落小冉没有听任飞儿的话,任飞儿便会与个时间和落小冉单挑,听起来虽然没什么,但任飞儿练了十年的格斗术,一点都不是闹着玩的。落小冉吸取了以前很多次血的教训,诚恳的看着任飞儿。任飞儿把高跟鞋一脱坐在了真皮的沙发上,问,“你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啊,那么晚才睡觉,说,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和男朋友日夜奋战。”落小冉听后连忙摇手,只可是关乎清白的事啊。“没有,没有。赶稿来,编辑催得紧。”“是吗。”任飞儿歪头思考,还没想清楚话的可信程度,就被一阵响声打断了,“什么声音。”坐在沙发另一头的落小冉又快哭了语调说,“是我的肚子,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什么。”听完后,任飞儿在沙发上蹦了起来,似的,真的蹦。“落小冉,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说过不会让你挨饿,你这不是让说话,不算数吗。你等着。”说完咬牙彻齿的出去了,“不是的,性质不一样的。”落小冉连忙这位把誓言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好友,任飞儿在宽大的红色实木门后面,冒出了一个头,“怎么不一样了,你现在不是一样饿啊。”说完一阵巨响观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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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奇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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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小冉心里一片温暖,想起在孤儿院的场景,任飞儿就是这么护着自己,不让任何人欺负自己。因为孤儿不是很正规的缘故,所以每次落小冉和任飞儿都吃不饱,要强的任飞儿带着落小冉买过东西,要过饭,甚至当过小偷。许诺落小冉,只要她任飞儿在世上一天就不会让落小冉挨饿,当然自此以后也没有出现过,像当初那样的遭遇。值得庆幸的是,岁月改变了彼此的相貌,地位,还有人生。谢谢它,没有改变彼此的关系。落小冉的伤春悲秋还有结束,任飞儿边领着一大群服务员走了进来,必须是带着美食进来的。任飞儿打发了所有人之后,就连忙拉着落小冉入坐,可以做十个人的圆木大桌,现在坐了一个流着口水的落小染和持观望态度的任飞儿,伴随着任飞儿一句,“吃吧,都是你的,别客气。”落小冉开动起来了。在看了,落小冉吃相的三分钟之后,任飞儿终于忍不住的转过头去了,受不了啊。为了不伤害好朋友的自尊,任飞儿深呼吸了一下,又转回头看向落小冉,双眼通红两手拽着勺子和筷子的落小然,可能感受到了任飞儿的炙热目光,含糊不清的说,“吃啊,一起。”“不不,我不吃,你自己吃就行,慢点别噎着。”任飞儿心里念叨着,就凭你那模样再借给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吃啊。我如果吃的话,你还不咬我一口啊。“那个,姐,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但我们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啊。”任飞儿在看不下去的时候,提醒吃相不是一般不雅的落小冉。这也难怪,宽大的落地窗,黄金镶边的房间里,摆放着纯实木的红色家具,复古,典雅,但也够贵的。留声机播放着欧洲古典音乐,任飞儿靠在雕花的木椅上闭着眼倾听,手跟着音乐打着节奏。倒不是落小冉不喜欢听,只是她根本听不懂。“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饿死我怎么办啊。”机关枪一样扫向坐在对面的任飞儿,任飞儿柳眉一倒数,开始琢磨自己哪天有空,约落小冉出来切磋一下。看着落小冉的模样,任飞儿想起一个蛮应景的儿歌,他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鸡。中间叼着一只鱼,等一下,那只鱼是整条的。“那个,”任飞儿弱弱的提醒,还没说出口,只见罗小冉一个猛咽,那只鱼也跟着下了肚,任飞儿只有一个疑问,他嚼了吗,是不是人类,逆天啊。还有等任飞儿反应过来,落小冉的手突然伸向任飞儿,说道,“水,我要水。”由于桌子太大,距离太远。任飞儿没有听见,但看着落小冉的模样,连忙坐起唠叨落小冉的面前问,“怎么了,你要什么。”洛晓冉一回头,看着站在身边的任飞儿说,“水。”说完之后边趴在了满桌的饭菜上,再也没有的动静。任飞儿不确定的用手戳了戳落小冉,“醒醒,不会吧。”落小冉渐渐没有了直觉,最后只听见任飞儿在耳旁的呼叫。洛晓冉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而且是被噎死的。好歹是个作家,这事要是传出去怎么见人啊。落小染彻底的郁闷了,自己尽然在改革开放对外发展人民富裕起来走向小康社会将要大同的时候被噎死了,小时候和任飞儿那么都得风雨都没挂,阴沟里翻船。说起任飞儿来,自己小半辈子也别碰到她了,会被他报复死的,自己跟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想了很久,落小冉突然发现自己不想死,尽管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老天祈祷,让自己永远的沉睡。落小冉知道自己睡着以后,街头每天送牛奶的小猫咪不就没人管了,还有没人给阳台上的仙人掌浇水了,上一盆被浇死后,落小冉依旧我行我素。还有,每天去给拾荒的老大爷送去矿泉水瓶,以至于那大爷都认识落小染了。但是大批大批的漫画美男就再也见不到了,落小冉一阵伤感,自己的帅锅。还有义气的好友,任飞儿。别了,再见,我的一切。“女人,醒了,就最好给本王起来。”一句懒洋洋加派头十足的话语,把沉静在幻想中的落小冉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落小冉不知怎么没有动静,有一句话传进耳朵,证明自己没有出现幻听,“再不起来,本王会把你扔出去的。”落小冉听后尝试性睁开了一只眼睛,又睁开了一只。伴随着宽大的落地粉红色女装,落小冉缓缓站起身来。落小冉没空理会身上的衣服是什么,这位写过无数宫廷华丽小说的人,还是被眼前真实的景象给镇住了,太败家了。看不见尽头的房间,被厚厚的海珠帘给隔开了,沉香木制的桌子上放着玉如意,再向上一副落小冉从来没见过的写实画,描绘的是壮阔的河山,还有彩绘的横梁,一笔一划精致无比。环视了一周,才发现坐在椅子上的轩辕翔。这位轩辕王爷,此时郁闷心情不比落小冉的少。自己出门之前没看黄历吗,明明好好的晨练,鸟语花香。谁知在哪里跳出一个宫女。不光拿剑指着自己,还说什么要为民除害,复兴前朝。自己好心告诉他,皇兄的寝宫在前面的弯道诱拐,她认错认人。没想到哪位漂亮宫女恩将仇报,说什么皇兄不是东西,自己也不是。这算什么,皇兄享福的时候没自己,挨骂的时候可定少不了他。这还没完,好不容易把他擒住,现在又装死。哎,叹了一口气。轩辕翔突然发现房间里有滴水声,好不容易回到现实,现了一大跳,满屋子的绿光,其源头便是前一刻好在地上躺着的女子。定了定神,开口问,“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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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纯正的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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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落小冉没出息,说实话,确实没多少出息。而是屋里坐着男子肯定比得上,动画片里面的日本帅锅。简易的褐色头发,不长不短。刚到肩膀之上,有点黄的皮肤是俊美无双的脸庞增加了一点现实感,黑色滚边的华服衬托出越发凌厉的气势,慵懒我靠在装饰繁华说完椅子上。“废话吗,没醒的话,鬼在和你说话。”彻底活跃的落小冉开始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衣服,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来,索性问轩辕翔说,“这是哪啊,你们在干什么。”想了一下落小冉突然站起来说,“我知道了,肯定是任飞儿让你来整我的是不是。”然后摸着下巴,研究着房间里的摆设,“怎么看怎么都想真的,菲儿这次真的下血本了。”王爷有些傻眼的看着好像自己家的落小冉,“你叫什么。”“落小冉。”说完便踩着椅子,去看那副名为山河的写实画,看看最后的提名,轩辕制。转头看向目光一直追随他的王爷,问,“轩辕制是谁啊。”“我兄长。”“奥,那你兄长一定很会画画吧。”轩辕翔认真的想了一下,“还行,不过他最拿手的还不是绘画。”“这么厉害。”双眼星星状的看向轩辕翔,轩辕翔一阵黑线挂在了额头,这是刚才那个女人。“帅哥,让任飞儿出来吧,我大难不死,还这么玩我,太不够义气了。”轩辕翔把落小冉放在自己肩膀的说打掉说,“我不认识是你说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落小冉看了一下被打掉的手说,“拍一下都不行啊,小气。”“真不认识。”轩辕翔淡了淡的说了一句,落小冉有些看不惯轩辕翔的态度,大吼的说,“你不跟说,我自己找。”说完变向门口走去,轩辕翔一看落小冉要跑,刚逮住的。在椅子上没有动用了一股内力吧落小冉拉了回来,顺便一挥衣袖把半开的门合上,留下一群干瞪眼的太监和宫女。落小冉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轩辕翔把他拽回来并没有说话。而落小冉也已经明白这根本不是任飞儿要整自己的,刚才开门的时候看见了壮观的古代楼群,错落有致,绵延千里。还有来来往往的无数太监,凭着自己少的可怜的地理知识落小染知道,中国最大的古建筑群是故宫,而这里丝毫没有故宫的特点,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自己穿越了,落小冉不可思议,这么狗血,在自己笔仙出现过无数次的事情尽然出现了。写过被人刺死,摔下楼梯,被人下毒还靠吃饭的铺,而噎死算那番啊。落小冉看了一眼一脸漠然的轩辕翔,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倒不是轩辕翔故作冷漠,而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落小冉没有用内力抵抗自己明明刚才抓他,那么难。他那里知道现在和刚才根本不是一个人,落小冉走过去戳了戳坐在椅子上的轩辕翔,小心翼翼的问,“这是哪啊。”“我房间。”“屁,我又不是不知道。”还没有说完的话被轩辕翔一个冷冽的眼神,给逼了回去。落小冉咽了一口吐沫,随即转换了态度,在胸前画了一个圈问,“这是哪啊。”轩辕翔抬了一下眼皮,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皇宫。”落小冉激动的,用手指着轩辕翔问,“你是,你是皇上。”轩辕翔不负众望的一盆冷水泼下,“不是。”没想到落小冉更激动的说,“你是男宠,我就说嘛。不然也不能住的这么好啊。”落小冉一脸羡慕。“很像吗。”落同学神经大条的忽略了王爷语气中的不善,随口回道,“当然了,这脸型,气质,还有身材。”上上下下的把轩辕翔打量了一个遍,得出了结论。“标准的受吗。”轩辕翔一脸好奇宝宝的问,“什么是受啊。”落小冉在轩辕翔面前站的有一点累了,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周,发现没有自己坐的地方。坐在地上,大手一挥说,“下面的那一个。”轩辕翔青筋暴起,他很想揍人。没等这个愿望实施,突然房门被打开。进来一批身穿铠甲的侍卫。刀光剑戟,寒光闪烁。在地上围绕轩辕翔跪成了一排,落小冉在房门被打开的第一瞬间边,躲到了轩辕翔的椅子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场景。轩辕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臣等救驾来迟,望王爷赎罪。”轩辕翔没有反应,揉了揉额头。心里想,单靠你们,我不知道都被杀了多少回了,自己皇兄的禁卫军是不是闲太久了,这种事到现在才到。“免礼。”轩辕翔淡淡的在椅子上一挥手,算是回应。落小冉心里各种悱恻,这种情形太难见了。明明就是电视里演的吗。不可多见啊,落小冉兴致勃勃,丝毫不知道这些侍卫十来捉她的。“王爷,敢问如今刺客在哪里。”轩辕翔一咧嘴,你也真敢问,捉刺客的时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邀功的时候真有本事。身为将领变成这样,皇兄怎么管的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跑了。”“可是……”侍卫不甘心,毕竟在一片祥和的轩辕王朝这种事出不几起,自己还指望神官发财呢,而且最终祸首落小冉,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在椅子后面张望呢。“我说过跑了,怎么不相信本王。”“下官不敢。”将领一阵冷寒,面前这位可是得罪不起的主啊。“只是皇上那里不好交代啊。”侍卫的勇气可嘉,冒着死的很惨的下场问道。“这件事我会给皇兄禀报的。”语气不善的轩辕翔,心情极度不爽。“本王要休息了,滚。”“是,下官告退。”落小染看着一群气冲冲的士兵哥哥,在进屋没三分钟后,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心里也焕然大悟,原来那人是王爷啊,怪不得拽得跟二五百万似的。不过,好像那些侍卫很怕他。落小冉已陷入回忆,没回来。轩辕翔在椅子上等了片刻,没等到想象中的某人的道谢,转头一看,落小冉神游中。“咳。”打断了落小冉的回忆,落小冉走出来后,问,“那些人是干嘛的,好像有什么刺客的。”轩辕翔瞪大眼睛说,“你不是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啊。”落小冉再一次疑惑,又问道,“谁要杀你啊。”轩辕翔定定的看了一会落小冉,确定他不是装的后,深呼吸的说,“你啊。”“怎么可能。”就是怎么可能,像这样的尤物死了,哭得死去活来的肯定是自己,而且刚才那在椅子上坐着就把自己来了回来的绝活,就是存在于武侠小说里的内功吧。是的,落小冉点了点头,自己折磨认为,没敢问。“怎么不可能,就是你要杀我的。”略带委屈的话语异常肯定,“是吗。”落小冉为难的说,“我也不知道啊。”轩辕翔突然想逗逗眼前的女孩说,“我是王爷,你要杀我,可是要灭九族的奥。”“啊。”落小冉等着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家穿越都是小姐,公主。自己怎么是个刺客,敢来就挂了,还没通关额。“那我怎么办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死后回不回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一旦想通,落小冉无所畏惧。“那就杀了吧。”闭目养神的轩辕翔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呛死。“你不是被杀的,回去来去当军妓。”这点轩辕翔真没骗落小冉,只是自家老老哥发明的招式。反正都是死,还不如为国家做做贡献。落小冉在白痴,写过这么多的情虐文,也知道军妓是什么啊。双眼一迷离,抱着轩辕翔的大腿开哭,“不要啊,杀了我吧,不要送我去做军妓啊,不要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轩辕翔没见过这阵势,直到外的宫女和太监纷纷探头,轩辕翔彩幡然醒悟。轩辕翔面对千军万马不会害怕,但最怕的便是女人哭了。顿时就慌了手脚,连忙起身扶起落小冉说,“不会,不送你,好吧。你别哭了,别哭了,算我我求你了好吧。”落小冉站在轩辕翔的旁边,由于轩辕翔比他高很多,抬头仰望着轩辕翔说,“真的。”抽涕的问着轩辕翔,轩辕翔看着双眼通红的落小冉没由来的心疼,一边有自己的手帮他擦眼泪,一边扶着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轩辕翔常年习武的手,粗糙不堪。触碰着落小冉如破壳鸡蛋般的脸蛋,引起轩辕翔别样的感受。轩辕翔停顿了一下,看着狡辩还有泪痕的落小冉。要头苦笑自己是不是禁欲太久了。

第二本:银云传
作者:贝洛尼
字数:170711
17岁少女,身世如迷,被卷入一场阴谋,放逐到表界,去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皇室十三皇子,皇帝陛下的宠儿,心智过人,也同样被人设计,陷入谜团。 面对强敌,两人奋勇顽抗,却不知这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等着他们。 一环扣一环,悬念套悬念,伏笔重重,无耐心者勿进。……

节选:

今日推荐小说系列文之穿越重生之二十三

第1节 草间云随着指尖的韵动,静静的湖面荡起阵阵浅波。一层一层缓缓地向四周压去,月亮在水中的倒影扭了形,草间云忽地停住手上的动作,碎裂的倒影渐渐复原,远处张灯结彩的大堂传来阵阵嘈杂。不单单这座迎宾大堂,此时的“夜影”到处透射出洋洋喜气,红色的灯笼结带在屋檐横梁下晃荡,喜庆!草间云却觉得她与这里气氛格格不入。今夜,这里出了大事!确实是大事,除了她17岁的成年礼外。在里界,人们习惯把童年与成年之间的岁数划在17。草间云盼这个成年礼盼了7年,然而此刻却希望自己永远都不到17岁。轮回任务?草间云提起指尖,一滴水珠顺着手指滴在水面上。形成一个孤单的圆晕。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派去做轮回任务?望着水中零碎的倒影,草间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7年前。那年还只有10岁的她第一次被乱心长老抱回夜影。从其他几位长老那里也听说了,自己刚被带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若非乱心长老尽心尽力地救治,恐怕她草间云早已命丧黄泉。这条命是爷爷给的,我要报答他!草间云摸到腰间的一双银色短剑。还有这对双莺!草间云原是长老一位密友的孩子,父母皆是普通百姓,然而10岁那年的一场浩劫却让她家破人亡,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厄运就像落向地面的雨点,总是不经意地从天而降,躲也躲不掉,那场大火将父母和房子一并带走了。放火之人是乱心长老仇家的遗孤,多次寻仇未果,又因长老孤身一人,不曾成家,无妻无儿无牵无挂,便将矛头指向了长老几个密友身上。接探子密报的乱心赶到时只救下草间云一人,而她因伤势过重,昏迷了整整半年,醒来后发现之前的记忆全失,再不记得以前的生活和亲人的摸样了,也不记得那场改变她生命的劫难。之后草间云便被乱心收养,认他做了爷爷,一直跟在身边,也成为了夜影中的一个学员。夜影是皇室最高密部,专门执行刺杀和探取情报任务的秘密组织,成为夜影一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仅要与亲人朋友断绝来往、隐姓埋名地活一辈子,就算在任务中不幸身亡,尸首也必须秘密销毁,不留一丝痕迹。这个组织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所有人都必须像影子一样活着,像影子一样死去。其实草间云一次也没责怪过这个待她如亲孙女般的爷爷,她知道长老并没有错,不仅救了她一命,还将她收留在身边,视如己出,所有技艺倾囊相授。草间云这一生只有一个理想:17岁成年礼后加入夜影,报答乱心7年养育之恩。7年的努力,只为报恩。功成名就不过过眼云烟,草间云从未想过这些。恐怕唯有尝过失去至亲之痛的人才会懂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7年内,草间云勤学苦练,进展神速,很快便成为了夜影所有弟子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在剑术和药术两方面的造诣更是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乱心长老自是看在眼中,喜在心头。特请了3名铸剑专家,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选用里界最为珍贵的里玉打造了一双精致小巧、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双莺短剑赠与草间云,这双宝剑就算是送给皇室成员也毫不逊色,兵器中属上品中的上品。过高的天赋和非一般的厚遇让草间云自小便受尽同龄弟子的嫉恨与排挤,但碍于长老的权势,大家又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在暗地里咒骂或做点小动作解恨。一向被孤立惯的草间云完全没把这当回事,也从未向长老们告过状,在她眼里只有一个目标:报恩!7年的时间,晃眼瞬逝。整整7年的期待也在一瞬间被打破,摔得粉身碎骨。为什么会是轮回任务?波纹的律动渐渐平息了,水中重又衬出那张苍白的脸。草间云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美貌,反而有些怪异。一头乌黑的碎发高高地向后束起,皮肤很白却没有半点血色,冷冷的月色照在脸上,远远望去给人一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感觉。那银色半透明的双眼,更是让人过目不忘,如月光般清冷可怕。因为长年习武的缘故,眉宇间又时不时透出少年特有的冷俊。不说话的时候,让人难以判断她究竟是男是女。在里界,异于常人就是不详,这也是草间云常遭人嫉恨的原因之一。她的眼中住着妖魔,甚至有人将7年前的那场大火也归咎于此。流言在初期的时候是流言,但时间一久便会成为“传说”,成为一种诡异的气氛,人人惧怕,人人躲避。呆在夜影的7年内,草间云一直都是孑身一人,没有朋友。到底是谁在陷害我?“哎。”草间云一声轻叹。乱心长老的话仍在耳边萦绕。“间云,你的第一项任务是轮回任务!”…“哟!快看看这是哪位大小姐在生闷气呢!”不必回头便知来者是谁。草间云虽处处受人排挤,但真正敢跟她明着对着干的没几个,一是怕她,二是怕她背后的乱心长老,夜影在皇室的地位仅次于近卫军。皇室谋士总管佐行云的三女儿佐明珠,四女儿佐环玉,以及皇室近卫总管泰华寅的小女儿泰华鸾莺,这三位小姐都草间云年龄相仿。他们的父亲在皇室中的地位也与乱心长老相当,并有着多年政事冲突,互相视为劲敌。刚到夜影时,草间云与这三人从未谋过面。直至一年前,她们突然出现,开始不停地挖苦捉弄她。随着时间的增长,这种围攻愈演愈烈。草间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为何事得罪了这三位小姐,要遭此欺凌。反正一旦成为夜影一员后,也与她们没什么照面了,暂时先忍一忍。“瞧她那副德性,肯定是被吓傻了,姐姐!”此时的佐环玉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她是家中最会见风使舵的一个。原本一直跟在大姐身后,可自从佐明珠被选为皇子妃后,佐环玉就成了她三姐的影子。她的皇姐夫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而是现今皇帝最宠爱的十三皇子,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皇子。到那时…“我现在没心情听你们几个挖苦。”“小贱人,你好大的胆子,姐姐跟你说话,居然敢回嘴?好啊,姐姐们,你们看,她居然如此嚣张!”年龄最小的泰华鸾莺也不甘示弱。这丫头小小年纪,一张嘴可不是一般的毒。草间云有时会有种冲动想把她舌头割下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草间云,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卑贱出身,卑贱的血就会一辈子印在你骨子里。别以为平日里乱心长老多宠你,你就可以恃宠而骄。你也不过就是被利用罢了。轮回任务!哈哈哈,这身贱骨头,享受了不该享受的荣华富贵,就该受到报应。真是老天有眼!”此时的佐明珠如同一只胜利的孔雀一样,掩饰不住兴奋的语气,望着草间云双眼亦是泛着滚滚恨意。草间云知道佐明珠的意思。轮回任务实际上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在里界只有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才会遭受这样的惩罚。被定罪的人要被推入连通表世界(人间)的轮回炉,重新转世进入人界,去完成一个皇室指派的任务,若完不成,便永远不得回里界,而这些任务往往都是些不可能完成的天方夜谭。轮回炉是表界中人转世的必经之路,炉内有着可以灼化灵魂的高温,一些不幸的人也许还未转入表界,便被烧得魂飞魄散。自草间云有记忆以来,还没有哪个人被定罪推入过轮回炉。传闻在她失意以前似乎有一粒。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还未审讯就已定下罪名?为什么是轮回任务?里界的人不像表界的人,可以不听轮回。一旦死去,就会魂飞魄散。如果我在有生之年无法完成任务,不就等于被永远驱逐了吗?不就回不来了吗?那爷爷怎么办?以后谁来照顾?有人想害我?还是冲着爷爷来的?还是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上路前,我们会给你做法事的!让你跳进去的时候就被烧死,免得一个人留在表界孤独一生。哈哈哈…”草间云心里知道佐明珠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喝光她的血,也知道她如此憎恨自己的原因。单凭政事上的对立关系不足以酝酿出如此大的恨意。这三人的出现约莫一年前,一年前…如果他不来夜影也就没这些事了。那家伙也是个祸害,自从遇上他就没好事。不过此时的草间云早已没有丝毫兴趣再去想那些。她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土,开始向*练场走去。那里禁止外人进入,这也是甩掉身后三人唯一的办法。现在她确实被“吓傻了”,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就在刚刚,在她成人礼还没开始多久,乱心长老突然当众宣读了皇帝陛下的诏书,要派给刚刚成年的草间云一个任务——表界轮回任务!草间云当场被震得脑中一片空白,半句话也说不出,仿佛被人捧上了天堂之后又被人一脚踹进了地狱。为什么非要在今天,在她即将成为夜影一员的时候宣读这样的诏书?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圆睁着双眼,努力地想从她的“爷爷”乱心长老眼中读出点什么。她一时之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只觉得天旋地转,眼中满是疑惑与慌乱。乱心长老没有任何回应,宣读完诏书后便匆匆离去了。草间云被一片嘈杂的议论声团团围住。想不到她期盼已久的第一个任务居然就是表界轮回任务!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哪里弄错了!草间云继续像*练场走去,身后的迎宾大堂仍不停地传出嘈杂人声,让她心乱如麻,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把这一切都理一理,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想走?没那么容易!佐明珠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生她从没有过现在这般的快感。她终于胜利了!凭什么她花费大量时间与心血精心打扮却敌不过草间云露齿一笑?凭什么她从小便请名师指导的药术却远远不敌只有5年学习经验的草间云?为什么连他也是只看着草间云,只想着草间云,在梦中都念叨她的名字?她恨!这个非男非女非人非鬼的草间云,恨这个女人轻易地就夺走了她拼命努力才获得的一切。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终于在这一刻,她所有的恨意一下子得以释放了,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她要更加狠狠地在那道伤口上撒盐!“你知道为什么会被定为轮回任务吗?”草间云停住了脚步,虽没有回头,却明显表露出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望。“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环玉,你可知道乱心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个草间云?”佐明珠一边说着,一边向身旁的佐环玉看了一眼,佐环玉立刻心领神会地笑出来,阴阳怪气地问道。“为什么呀?”“因为她给他侍过寝了!跟乱心睡过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明的你是乱心的养女,其实就是他收的小妾。乱心收你也就是让你陪他睡!现在没用了,就被……”话音未落,佐明珠便感颈部一丝慎人的凉意。定眼再看时,草间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前,一双雪白的利刃正顶着自己的喉管部。月光下,那双银色明眸闪出阵阵杀意。“啊~~你~~”佐明珠瞪大了惊恐的双眼,周身不住地颤抖起来,却不敢挪动一步,连大气都不敢出。草间云的剑术她早有耳闻。“草间云,你敢…”“我警告你,下次再敢侮辱长老,我就直接割断你的喉咙!”一滴汗珠滑过脸颊,佐明珠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消失在远处的身影,周身仍旧不停地颤抖着,其他两人亦是惊慌失措,发不出半点声响。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对她?她佐明珠可是堂堂皇子妃!她居然!草间云!佐明珠的眼中渐渐显出杀意。

第2节 轮回任务“我要见爷爷!”“对不起,间云小姐!长老他现在身体不适,不想见任何人!”“求求你了,秦长老,我想见见爷爷,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面对草间云的苦苦哀求,秦越很是为难。他跟随乱心多年,当初也是看着草间云长大的人之一,早已视乖巧聪明的她如己出,现在草间云面临着如此大的劫难,他秦越又何尝不想帮她。只可惜他也无法理解皇帝为何突然下了这道诏令,一般在定罪之前都要受刑部审讯的,草间云为何未受任何审讯就被定罪,而且还是轮回任务。他敢用性命担保,草间云绝没有犯任何罪,她是无辜的。似乎连乱心长老也不知情,从草间云成人礼那天早朝归来,秦越便发现了他的异样。长老一回来什么话也没说,将自己关进屋内,大半天都没动静。直到晚宴快要开始时,长老才命人叫来秦越,陪他去参加草间云的成人礼。进屋时,秦越不禁大吃一惊,往日里神采奕奕的乱心长老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十岁一般,面如死灰,目光呆滞。他想立刻叫来御医,却被长老一把拦住了。“扶我去参加晚宴!”“可是,长老…”“扶我去参加晚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秦越无奈,只得照做,那只扶住他身体的手还在微微打颤。秦越心里知道要出事了,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事。原本已有些步履不稳的乱心长老在即将到达会场时,一把将秦越推开,整了整衣着,强作精神,几步跨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堂。紧跟其后的秦越,心里惴惴不安。顷刻间,堂内一片寂静,那些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们个个翘首以待。秦越的目光落在了草间云身上。她显然被人冷落了,仿佛这场宴会不是为她准备的,但她的眼里还是充满了期待,脸上挂满笑容。看她这样,秦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乱心缓缓扫视了一下四周,面色苍白,眼神有些迟疑,然而宾客们却没有发现长老的异常,只有跟随长老多年的秦越心里清楚,他已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彻底击垮了。停了片刻,乱心从怀中取出一张皇榜,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那道震惊全场的诏文在长老略带沙哑的声音中被一字不漏的宣读了出来。“……朕在此特命草间云为廖云使者,前往表世界,去执行轮回任务!”……“秦长老!…不好了!”“什么事!”秦越从惊愕中猛地回过神来,回身望着那个神色慌张的侍从。自己刚才失神了?乱心是何事离开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己居然走出大堂,不知不觉地来到湖边。在成为夜影的四大长老之前,秦越做了30年的夜影刺客,是跟在乱心身边时间最久的一个。失神是刺客最大的忌讳,致命伤,30年如一日,他从未失误过,然而刚才自己居然走神了那么久…“不好了…乱心长老他…长老他…晕倒在剑亭边了。”“什么!?怎么会晕倒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长老读完诏书,便要…便要小的扶他回房。谁知…谁知在剑亭边,长老就…就这么晕倒了…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啊!”“不必慌张,宾客们呢?”“诸位老爷太太们…还在大堂内议论着。”“很好,先沉住气,去找光易和士信两位长老,就说乱心长老要见他们,让他们速速来议事厅。通知主管,说宴会已经结束,让他代为疏散宾客。乱心长老晕倒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是!”“等等!小姐呢?”“没…没看到,长老离开后,就没见小姐踪影了。”“恩,知道了,你去吧,按我吩咐的行事!”“是!”秦越开始向剑亭走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求求你!秦长老!求求你!”秦越望着眼前满脸泪痕、仍抓着自己的手臂不肯放开的草间云,一阵心痛。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的坚强胜过男子,而此刻却完全哭成了个泪人。银色双眸也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变得阴霾重重,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秦长老…”“对不起…间云小姐…长老他…”“我不想就这样离开爷爷,间云一点都不怕入轮回炉。但间云怕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间云要报答爷爷的救命与养育之恩。若真是犯了滔天大罪,我愿领罪,愿受罚。可是在领罪之前间云一定要报答爷爷的…养育之恩…求你了…秦长老,让我见见爷爷,让他再去求求皇帝陛下吧,一定是哪里弄错了!间云从未…从未犯过罪。若执意要定间云的罪,可否…可否再给间云一段时间?让…我了了心愿再走…”又有两行泪顺着那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她的脸比平日里显得更加苍白了。秦越哪能受得了如此这般的哀求,只觉心一紧,鼻子一酸,扑通一下跪倒在草间云面前。“秦越无能,没能保护好小姐,秦越该死!”“秦长老…”“如果可以的话,秦越愿以一命换一命!”“万万不可!秦长老快起来!”“小姐为何如此命苦?小姐一定是受人陷害,若是查明真相,秦越一定将那人碎尸万段!”“秦长老…”屋内传来一老者有气无力的呼唤。秦越立刻起身。“属下在!”“让间云进来吧!”秦越默默让开,让草间云进去。天近黄昏,屋内没有点灯,落日的余辉透过窗子照在一白发老者身上。他正背对着草间云,抬头仰望天际。往日魁伟坚挺的双肩此时却无力的耸搭下来。一见此景,草间云内心顿时忧虑丛生。“爷爷…”老者缓缓转过身来。“爷爷!你…”草间云不禁惊呼道。“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是吧!”乱心长老接过把话说完。确如草间云所见,此时的乱心已没了往日的炯炯风采,双目微阖,面如死灰,尽显龙钟老态。看着比自己亲爷爷还要亲的乱心长老一夜之间变成了这副摸样,草间云顿时心如刀绞,原本以为早已干涸的双目再次被泪水充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爷爷为何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憔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乱心抬起一只手,向草间云招了招,示意她过去。“间云,扶爷爷过去。”草间云匆忙来到乱心身边,双手架住了他的一只手臂。在她的记忆中,爷爷的手臂永远是那么的孔武有力,如今却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无力的耸搭着,每跨出一步就会不自觉的微颤一下。“爷爷!”“好了,间云,你也坐下吧。我有话要说。”草间云顺从地在乱心身边坐下了,一双银眼焦虑地望着乱心长老。“秦越!”“属下在!”“吩咐所有人速速离去,一个时辰不得靠近我卧室百米之内。”“是!”吩咐完了之后,等了片刻,待到确定所有人均已退去时,乱心长老重又望向草间云。语气缓慢又沉重,跟往日大不相同。“你知道诏书的内容了?”“间云知道。只是不知道究竟间云犯了什么罪?为何这么快就给我定了罪?为什么没有审判?”草间云小声问道。“爷爷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似乎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皇帝召见我的时候,我就预感与你有关,但你是我乱心的孙女,我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罪名定你的罪!”“爷爷,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乱心凝视了草间云片刻,又把目光移开了。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草间云伸在桌边的手,冰凉。“我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啊!”“是什么罪?”“叛国罪!”如五雷轰顶,草间云瞬间呆若木鸡。叛国罪?自己何时犯了叛国罪?这!这错得也太离谱了!想来自己一直呆在夜影,一直呆在爷爷身边,怎么可能会…到底是谁?是谁在陷害自己?草间云内心的慌乱完全写在脸上,进入夜影7年,乱心第一次见她这样。顿时心如刀割。“你犯了意图嗜杀皇族成员未遂的罪,被定为叛国罪!”“谁?我要杀谁?”“十三皇子,逆无尘!”草间云圆睁双眼。是他!又是他!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复?为什么?难道是他在陷害自己?为什么?“昨日我与陛下当面理论,以性命担保你不会犯此大罪,并以官职交换行刑延期,都不行。皇帝一意孤行,无尘殿下是他最宠爱的皇子,爷爷…爷爷真的力不从心啊!间云,爷爷对不起你啊!”乱心单手捂面,身子震颤,两行老泪沿着指缝滑了下来。草间云心乱如麻。“间云啊,你才只有17岁,才只有17岁啊!与我有仇的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陷害你呢!你只有17岁,你有什么错?是我乱心无能!我无能啊!”“爷爷!”“间云,爷爷知道哪些背地里动手脚的是冲着我来的,爷爷知道你是清白的,这是个阴谋!是个圈套!没有审讯没有查证就定了你的罪。而且…而且行刑就在10天以后,根本就没有翻案的时间。绝对是阴谋!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10天?”又是一记晴雷,草间云一下子瘫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桌边。只有10天?“爷爷!你再去求求皇帝陛下吧,带间云一起去。我愿意认罪,愿意受罚,但不要这么快就行刑,间云还没有报答过爷爷。”乱心心头一酸,一把抱住孙女,夜色渐浓的屋中,一老一少抱头痛哭。“间云啊,爷爷一直没有对你说实话,爷爷真的很对不起你。”草间云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疑惑地望着乱心长老。“爷爷你在说什么?间云不明白。”乱心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了。“间云,你并非爷爷密友的孩子,你的父母也不是死于一场大火,你之前的身世都是编造的。其实你…其实可以说你还有一个亲人,10年前,在他离开里界的前一天,将只有10岁的你交到我手上,并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临别时,我答应了那人最后一个请求,若你能在里界好好活下去,没发生任何事的话,就不要把你真正的身世告诉你。让你永远就这么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但是…但是如果皇帝陛下也要将你打入轮回炉,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完,乱心便从怀中掏出一团布,打开后,从中拿出一块鲜红如血的玉坠,交与草间云手中。手持红玉,草间云紧锁双眉,细细打量起来,手中的玉坠,晶莹剔透,鲜红欲滴,一只展翅红凤正裹着一轮红日,凤身雕刻极为精细,红日中心清晰可见一个“影”字。里界大大小小各种矿石玉石近千种,其中及其珍贵的只有六种,精通铸剑术的草间云随便拿到一件玉器就能说出质地,可此时却无法说出该玉的出处。玉石属寒,大多阴冷,越是寒冷的玉石越是上品。草间云腰间的双莺是用里界至寒的纯里玉打磨而成,坚硬无比且寒气*人,非一般人所能使用。而现在静静躺在她手中的这只吊坠从质地上看确是玉器,却不停地外泄暖意,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不停地在掌心跳动着。“有何异常?”草间云抬眼看去,一脸迷惑。“这…这玉好奇怪,有股暖流,而且…而且还在跳动。”乱心一惊,撑起身子,又慢慢挪回到窗边,望向窗外,轻声一叹。“10年了,居然还能有如此之深的执念,孽缘!真是孽缘啊!”“爷爷!间云不明白!”“现在你无须明白,等你找到那个人之后自会明白。”“找人?哪个人?”“孽缘!真是孽缘!间云,你可知道皇帝这次给你的是何任务?”草间云赶紧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一双银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乱心。她一直都在为自己为何会被定罪而烦恼,至今还未考虑过那个究竟是什么任务。“找到玉佩的主人!然后…杀了他!”“杀了他?他是什么人?他在表界?他也是犯了大罪被推入轮回炉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草间云只能透过窗外微弱的光,隐约瞧见爷爷的轮廓。半响,乱心苍老的声音再次在屋内响起。“他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同时也是你唯一的仇人,一夜之间杀光除了你之外的所有家族成员,你的哥哥,修罗间影!”草间云猛的向后退去,踩上一只矮凳,差点摔倒,一手撑在桌边,只觉脚下无力,脑中一片混乱。哥哥?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哥哥?杀我全家?我的哥哥杀了我全家?“你也不叫草间云,你真是的名字叫修罗间云。他犯了大罪,要被推入轮回炉。因为你们的父亲确实与我有多年的交情,他认为我是可以将你托付的唯一人选。我在他临刑前一晚去见了他,如果这事被皇帝知道,我也人头难保。”“这不可能!你骗我!这才是你编造出来的。我的哥哥怎么可能是我的弑族仇人?而且我根本就没有10岁之前的记忆…”“因为他在走之前封住了你的记忆。”“你说谎!我没有哥哥!我叫草间云!不姓修罗!这块玉我也不要了!”草间云猛一抬手,正准备甩出手中的玉佩,却被乱心大吼一声止住!“草间云!”乱心重又回到屋中央,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另一只手落在草间云肩上,抓得她生疼。“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你的哥哥!他是你唯一的亲人。”“爷爷,间云真的不相信!”“我知道你没法接受,去表界找他吧。至于是杀还是留,全在你。如果你想报仇,就杀了他,回来爷爷这里,爷爷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待你。如果你想呆在他身边,就留在表界,别再回来了。”“爷爷!”“孽缘啊!万万没想到会这样。难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吗?这件事我埋了7年,没有告诉任何人,其他知情的人也陆续失踪没了消息。如今皇帝一心要定你的罪。爷爷原本打算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你留下,可接到任务的诏书后,我也相信是天意了。他终究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们之间的恩怨旁人无法插手,是杀还是留,间云,你自己去定夺吧。这就是你们的命!”“爷爷!”“出去吧!”“爷爷…”“出去吧!我累了…”两行热泪滚滚而落,草间云紧握红玉,双膝着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抬眼看去,乱心背朝自己。虽然看不见爷爷的脸,草间云心里有数,他一定是泪流满面。只不过不想让她再有牵挂而已。“7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间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爷爷你多保重,等间云回来!”说完,草间云猛的从地上爬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乱心的房间。只留长老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桌边。窗外淡淡的月光射入屋内。

第3节 “蛇蝎美人”“谁敢拦我,我就杀谁!”“无尘殿下!饶…饶命啊!陛下交代过,殿下…不可踏出无尘殿半步。”“你是不是活腻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唰,少年抽出身后的长剑。长剑发出嗡嗡的鸣响,散发着幽幽蓝光。“殿下,饶命啊!饶了…”“原来不是听不明白,而是压根听不见。白长了一双耳朵!”蓝光一闪,少年手中的长剑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血印。“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企图拦住少年的男子双手捂住脑袋左侧,硬生生地倒下了。鲜血不断地从指间汩汩流出,剧烈疼痛让他的身躯不停地扭动着,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只人耳。少年不以为然地蹲下身子,提起躺在地上、正不断发出阵阵哀号的可怜人的后摆来回擦拭着剑身。这个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光景,除去那股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霸气外,可以说整个皇宫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如他这般俊美的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自头顶如瀑布一般倾泻至腰际。饱满的额头,坚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露一排皓齿,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鹰眼,即使充斥着层层杀气,也丝毫掩盖不住那道令人痴醉的魅惑之光,修长的四肢,笔直的腰板,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美得霸道,美得脱俗,只怕皇帝身边最美的妃子也不及他的一半。他就是有着里界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当今皇室十三太子——逆无尘!却因手段霸道凶狠,背地里也被人戏称为“蛇蝎美人”。逆无尘缓缓起身,冷眼环视了一圈。“谁再敢拦我,下场跟他一样!不过下次,我就不会再“失手砍偏”了!”原本堵在殿门前的众奴仆纷纷退至墙角,瑟瑟地围成一团。拦也是死,不拦也是死。几个胆小的婢女控制不住,开始小声呜咽起来。逆无尘无暇理会这些下人,剑入鞘后,便头也不回地冲入了门外的瓢泼大雨之中,比起他要追的那个人,这些人犹如蝼蚁,即使死一百个也抵不上那人的一根手指。大雨瞬间淋湿了他的一头长发,大滴的水珠随着汗珠一同落入颈内。一年前发生的每件事,他都历历在目:那年他只有十七岁,却已经因天下无双的容貌,过人的胆识与智慧以及那骨子里和他父皇极为相近的霸道之性深得皇帝的宠爱,可以说他是所有皇子皇女中最得宠的一个,要星星就会有月亮。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逆无尘对于这种锦衣玉食、被众人如同天神一般供养着的生活渐渐厌倦了。在这人情淡薄、尔虞我诈的皇宫深院,逆无尘内心那个空虚的黑洞让他变得越发的凶狠霸道。稍有不如意,就会重罚身边的奴仆侍卫,令他们终日惶恐不安,生怕哪里做错半点,得罪了这个要命的小祖宗,便要受皮肉之苦,所以总是事事顺着他,不敢有半点违抗。“真热!给我用劲扇!”“是!殿下!”正值盛夏,坐在殿上的逆无尘衣襟半敞,双目紧闭,一脸烦躁。身前两个早已满头大汗的婢女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长扇,眼看着逆无尘越锁越紧的眉头,吓得浑身发抖。“啊!”其中一个婢女被逆无尘一脚踹在腹上,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长扇滑落数米之外。另一个见状,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两个没用的东西!滚!都给我滚!”跪在地上的婢女立刻起身,扶起身边的同伴,两人好像逃离地狱一般,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无尘殿。望着地上的两柄长扇,逆无尘不知为何,怎也按捺不住内心一股无名躁火。一把抓起床边的悬池,向门外走去。“不用跟着我!我要去找父皇!”“回殿下,皇帝今日与几位大臣去猎场了。”“猎场?”逆无尘的心情越来越差,眼中慢慢露出凶光。“为什么父皇去猎场不通知我?来人!备马!我也要去猎场!”“殿下…”两个侍卫刚要上前,被逆无尘狠狠一瞪,又赶紧缩了回去。“你们谁敢拦我?”“这个!殿下,恐怕不妥。几位大臣…”“还敢顶撞?”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刻噤了声,退到一边。如今整个无尘殿上下,哪个人不是对这个恶魔般的小殿下唯命是从的。伴君如伴虎,可是这位性格狂躁的小祖宗比那老虎还要恐怖百倍。若是可以选的话,谁都不愿呆在这无尘殿。很快,一匹枣色骠骑被人牵了上来,肥臀长腿,毛发油亮,粗脖密鬃,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极品。一年前,皇帝将此宝马赠予逆无尘,就连皇太子殿下也未曾受过这样的礼遇,可见皇帝对逆无尘的宠溺。就算是父皇赐予的宝物,在这位有着“蛇蝎美人”美誉的无尘殿下手中,一样要受皮肉之苦。接过缰绳,逆无尘一跃上马背,扬起短鞭,重重地甩了下去。枣色马一声长嘶,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庭院内几个做事的婢女,尖叫着摔倒在花丛中,若是躲闪不及,怕早成了蹄下亡魂。众人怔怔地望着远去的无尘殿下,皆松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热?”逆无尘一边抱怨着,一边又向马臀上狠抽了几下,枣色宝马喘着粗气,鼻翼有力地一张一阖。他所在的寝宫距离猎场约有大半天的路程,即使骑着快马,也要三四个时辰。逆无尘并非一定要去寻他父皇,只是心中那股无名躁气,让他急于寻早东西发泄。今日一早起来就感觉不对,难不成是病了?或许应该留在宫中找御医来看诊。自打出了宫门后,一路上鲜有阴影,逆无尘整个人暴露在正午的烈阳下,汗珠沿着脸颊不停滑过,*传来阵阵热气,马儿的鼻息也开始加重,如果按这种速度一路奔驰到猎场,此马非死即残。空中忽有一股气直冲心门,逆无尘旋即勒马。只觉心脏狂跳不止,满腔的躁气瞬间爆发,浑身游走,极不舒服。怎么回事?逆无尘向四周扫视一圈,不知不觉中竟已走出大半的路程,这里离猎场不远了,但距离他父皇扎营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捂着胸口,逆无尘做了一个苦相。早知就呆在宫内叫御医了,也许是天气过热,中暑了。既然已经走了大半,还是赶紧去见父王吧,他身边肯定有御医。想着,逆无尘驱马向前。可越往前,越发觉身体的异样。体内的躁气慢慢转为一股很有规律的气流,也不再四处乱串,而是按照自上到下,自胸腹到四肢的顺序不断流淌,所到之处,筋肉隐隐传来针扎的刺痛感。逆无尘再次勒马。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味到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逆无尘望向远方,隐隐感觉空中一股看不见的线,从他的所在地一直向前延伸。这股气流他早早地发觉到了,一开始倒没觉着什么,居然下意识地跟着走了那么久。逆无尘闭上眼,静静感受了一会,身体内的气与外界的这股气极为相似。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正好与猎场同一方向,不如策马前去看个究竟吧。逆无尘继续快马加鞭,刚才短暂的休息让他的坐骑稍稍缓过劲来,脚下轻松了很多。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逆无尘体内的气流渐渐平息了,但那股无形的线还在。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离源头越来越近了!已经进入猎场很长一段,但还是处于外围,周围全是大树。行至一处,逆无尘忽然停住,翻身下马。仰面朝空中嗅了嗅,开始向四周张望。他能感觉到源头就在附近!又向前走了两三步,逆无尘突然定住,猛的向右一转,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出乎意料,目标也开始动了,却是向着反方向。想跑?逆无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现在可以确定对方是个人!此人在皇家猎场做什么?他明显是觉察到我在靠近,所以想逃跑。难道是刺客?哼!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能逃过我逆无尘的手心。正巧我今日心情不好,就拿你开刀了!目标惊人的移动速度反倒越发挑起了逆无尘的兴趣,追捕猎物可是自他幼年起就津津乐道的游戏,背后的长剑也跟着主人的身体有节奏的上下跳动着。整片林子异常安静,偶有几声鸟叫从树冠上方传来。林子里一前一后,一逃一追的两人都有着超出常人许多的敏捷与速度。在普通人看来,这片林子感觉不到半点人声,寂静异常,却不知这里正上演着激烈的追逐战。目标似乎对地形非常熟悉,一路上避开了多个岗哨。而且步履轻盈,如微风拂尘,若不是逆无尘循着气追的话,恐怕早就跟丢了。看来是个经过多年训练的高手。对方的速度虽快,但逆无尘的脚程也不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拉开。其实以他的实力想要追上对方简直易如反掌,但如果就这么轻易追上杀掉的话就没什么乐趣了。不如先玩一玩,把他耗到筋疲力尽为止。逆无尘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再次猛的向右一转。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就是他!唰!不知从何处射来一只冷箭,逆无尘及时刹住,一个侧翻。箭贴着他的面颊飞过,射中了远处一只鹿。鹿发出一声哀鸣,直挺挺地倒地,当场毙命。“陛下!好像射中了!”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群人正在靠近。难道是父皇?逆无尘双眉紧皱,向那个方向望去。这里的树虽然不密,但似乎来人距离较远,从他所站位置只能听到人声,却看不见人影。前方红色的人影已经消失,连那股气也消失了。逆无尘望着不远处的死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不会是巧合吧,那支箭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什么人?”先行的侍卫一声喝问,举着长矛,冲出树林,见是他,立刻下马跪倒在地,个个惊讶万分。而后百余对人马相继出现在他面前。跟那些侍卫一样,除了最中间的一人,其余人看见他后纷纷下马,跪倒在地。“尘儿?你在这做什么?”逆无尘抬头望去。马背上的男子约莫40多岁,剑眉鹰眼,体魄魁武,傲气中尽显王者风范,眉宇间的那股霸气与逆无尘极为相似。他就是当朝里界皇帝,逆无尘的父亲,逆孤游。逆孤游虽然治国有方,公私分明,但生性霸道,周围的人必须言听计从,否则必有重罚。当年他也是设计谋害了几位兄长,才最终取得王位的,手段狠毒,群臣都谨慎侍奉着这位令人生畏的君主。皇宫上下谁都知道,逆无尘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地位胜过皇太子。主要原因也就是他那张酷似他母亲——已故皇妃麓妃的脸和他那股同样令人生畏的霸气。逆无尘没有回答,朝跪倒在他面前的人群扫了一眼。“刚才那箭是哪位卿家射的?”“回殿下,是老臣。”逆无尘的目光定格在了乱心身上。“怎么?尘儿,伤到你了?”皇帝赶紧下马,来到儿子身边,忧心问道。逆无尘一作揖。“父皇,孩儿很好,没有伤到。只是刚才那箭射得绝妙,让孩儿好生敬佩。”逆孤游发出一阵豪爽的大笑。“那箭是你乱心伯伯射的,确实很绝妙。本王还没看清猎物,他就已经出手。乱心长老,想不到你上了年纪,眼神到挺利落,箭法精准啊!为什么你看见了猎物,却没有看见皇子?”逆孤游突然变脸,一声怒吼,顿时鸦雀无声,个个静若寒蝉。许久,地上传来乱心微弱的声音。“臣该死!”“父皇,此事不能怪乱心长老,是孩儿不好。方才追着一只野兔入了神,突然窜出,那时长老箭已出弦,非他所能控制。还好只是从我身前10米处飞过,远不及伤我的程度。”逆孤游上下打量了一番逆无尘,紧绷的面颊这才松弛了下来。“尘儿有体恤臣民之心,很好。你们都起来吧,不要再跪了。乱心长老,既然是你射中了那头鹿,本王就把它赏给你了。”乱心从地上站起,一抬头,正巧撞上逆无尘的目光,赶紧又低下头去。逆无尘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刚才那箭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射中鹿才是巧合。这么远的距离,又有这么多的大树遮挡,就算他长了10双眼睛,也未必能看见这头鹿。这老头早发现我了,大概是想帮那个白衣人逃跑,若是真射中了,他可以以绞杀刺客邀功,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刺客”会是我。他跟那个白衣人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组织里的刺客?他为什么要安插他的人在这?莫非他…“尘儿,别再站在这里发呆了,看你出了这么多汗,很热吧,快随父皇回营休息。”“是父皇!”一个侍卫赶紧将自己的马让给逆无尘,一行人跟随着皇帝回到营地。

第三本:浮生错
作者:半日浮生错
字数:191237
谷中有女初长成,云想衣裳花想容。 她长在与世无争的幽谷,却得爷爷倾囊相授,一身人人羡慕的武林绝学。 一场意外,一身才气的华文轩从天而降,带给她外面世界的精彩。 华文轩的日夜相伴,让她得到了短暂的温暖。于是,爱意萌生,她以为那便是爷爷说过的爱。 朦朦胧胧而来的爱恋,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传说的江湖让她慌乱、无助,昔日的誓言作废,华文轩入赘相府。 红袍男子的出现带给了她光明与希望,他教会了她江湖的险恶,教会了她人心隔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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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宣武二二八年。她为什么会呆在这里?或许是因为这里名为青河吧!那个时候,旅途困顿的她看着城门上斑驳的青石砖上书的青河二字,很久没有笑过的她嘴角挂起了一抹淡然的笑,让一旁跟着她许久的荀很是诧异。她也没有料到,只一个青字就让心里荒芜一片的她产生了那么一点点温情。之后再寻找暂时落脚的地方时,有人不吝的帮助又让她对这个小小的城镇产生了许多的好感,于是,她在这个小镇定居了。以前在漫无目的的流浪的时候,也曾短暂的停留过,只是这次停留的时间格外的长罢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会让她有很大的情绪上的变化,已经很久了,很久没有笑过,更别说流泪了。时间的流逝模糊了所有,她甚至有些不记得她现在到底多大,时间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或许只有煎熬吧!她无法停止这种无休止的折磨,最起码她自己没有办法做到。有时候她会想,对于她来说,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人世间总是活的匆匆忙忙的人,他们没有很多个十年,他们总是活得忙碌,为了生活奔波着。可是她有,她有很多很多个十年,她总是希望时间过的快点儿,再快点儿。可是,时间过的快慢又有什么区别呢?时间在她是身上是停止的,可能是她自己快受不住了。她是真的有些后悔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有些柔弱,可是内心却又异常坚强的人,她总是倔强的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可是对于那件改变她一生的事,她是真的有些后悔了,在已经过去了这许多年之后,她终于承认自己后悔了。她依然呆在这个即使呆了十年却还是让她有陌生感的城镇,她享受这里的宁静平和却又无法融入这里。在这片苍洲大陆上,有什么地方是适合她也让她能放开身心融入的呢?也许没有的。十年了,青河镇还是依旧那么似诗如画,小镇中间有一条小河流过,两岸都是青灰色的房子,马头墙,青灰瓦,院子的围墙也并不高。河两岸是用青石板铺成的路,可以并排行驶两辆马车,并不很宽敞却也不拥挤。可真真是小桥流水,印花蓝布,青瓦白墙,临水街道,比那名家的水墨画要美上三分。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云姝萱。她还记得,那句温柔的话语。“姝代表着美好,而萱则是一种忘忧草,姝萱要活得快乐无忧才当得这个名字呢!”虽然姝萱与快乐无忧没有什么缘分,可是她却也不想自己的生活太过压抑,说起来她也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她也会逃避,借着青河平淡安宁的生活逃避她不想面对的所有。姝萱很是喜欢这个地方,青河镇四季如春,气候很是宜人,这也是她呆的最久的一个地方。她最喜欢在午后温上一壶青梅酒,再配上一碟自己腌制的青梅。这都是她在去年农历三月初三的时候亲自去后山采摘的青梅做成的,一小半做青梅酒,剩下的全部腌制成蜜饯。当然,姝萱也不是每天都吃着这个,青梅酒固然对人好处很多,可是每天喝却也会让人很快厌烦。在不同的时节,她总是会酿不同的酒,桃花酿,桂花酒,菊花酒,只要能酿酒的花她都不会放过。用花酿制的酒,其味清凉甜美却又不乏花的馨香,又有许多药用效果。不仅是姝萱,青河的人们都有酿花酒的习惯,只是对于姝萱来说,酿酒只是一种喜好而不是习惯罢了。而此时,正值六月,天气难得放晴,姝萱自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能享受一下的机会。挖开去年埋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的青梅酒,打上一壶。拿出竹制的桌椅摆在院中阳光较好的地方,姝萱温上青梅酒,拿起一颗青梅扔在嘴里,然后随意的躺在藤椅上,乌黑的长发霎时铺满藤椅,如海藻般的长发,柔顺又富有光泽,这或许算的上是姝萱身上最为出彩的地方!荀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姝萱也不过多限制荀。荀不是人,是一只猫,一只全身纯黑不加一丝杂色的猫,而且是一只会说话的猫,好吧!其实说是猫妖也不为过,毕竟普通的猫也不过十到十五年的寿命,最长也不会超过二十年。而荀,姝萱也不知道它有多大了,在姝萱第一次见到荀的时候,荀就已经像现在一般大小,只是不会说话罢了。可想而知,当荀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姝萱有多么的惊讶,不过她并没用被吓到。她自己就已经是个怪物了,养个小怪物也没什么可稀奇的。是的,她是个怪物,曾经有许多人这样骂过她,她到现在还能记得那次人们的暴动,他们大声咒骂着姝萱,甚至请来蹩脚的道士设坛做法准备把她一把火烧死。而那时的姝萱被绑在火刑架上,内心一片冰凉,她第一次被人背叛,被一个她相信的人背叛。那个让她感到过温暖的小女孩,那个总是叫她姐姐的小女孩。直到现在,姝萱还能忆起那个女孩无邪的面容,清澈的眼眸。可就是这样一个她以为很是单纯的孩子,亲手将红颜逝放入了她的茶中,并端给了她。红颜逝是一种由十种毒花制成的毒药,虽然十种毒花都鲜妍美艳,可是制成的红颜逝却无色无味,无药可解。当知道那毒是红颜逝的时候,她也惊讶过,这世间竟还有这毒,不是早应失传了吗?可是她却也没能想太多。姝萱是知道的,知道那茶中含有剧毒,却还是慢慢把那杯茶喝光,一边喝一边死死盯着那孩子的眼睛,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澈无邪,有的只是一片如水般的深不见底。那个孩子那个时候多大?也许是八岁,或九岁?姝萱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么小的孩子竟然会有那么深的城府,让她心惊不已,却也无限悲凉。姝萱一直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会恩将仇报,不过不重要了,有的时候知道原因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真的很可怕啊!”陷入回忆的姝萱无意识的喃喃着。红颜逝的毒性再剧烈也好,也是无法毒死姝萱的,只是让她的身体麻痹了,而她也不支倒地了。即使是狼狈的倒在地上,她依旧盯着那孩子的眼睛,似是想寻找些什么。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姝萱毒发身亡的孩子终于崩溃了,她大声的嘶吼着:“你是妖怪,是妖怪……”然后不等姝萱说什么就跌跌撞撞地逃离。之后很多人涌进来了姝萱住的地方,还有一个穿着道袍留着山羊胡的道士。人们拥护着道士来到倒地的姝萱面前,道士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说:“此孽障乃是一只千年狐妖,必须受火刑方能除恶祛灾保我一方平安。”然后人们将姝萱绑了起来,押送往火刑场,在整个过程中,姝萱没有说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面对已经陷入疯狂的人们,再多的解释都是枉然。而且,姝萱那多年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的容颜,让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既是无力,又何必解释。麻痹的身体让姝萱动弹不得,在火刑柱上,她看着曾经熟悉的人们现在变得扭曲了的面孔,心中的悲凉已然慢慢散去。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友善是建立在不侵害彼此的利益上面的,虽然她没有害过任何人,可是一旦人们认定她是妖怪,就认为她对大家是个威胁,是个必须要剔除的威胁。在姝萱试图摆脱身体的麻痹的时候,疯狂了的人们已然点燃了火刑柱下边堆放的干柴,火舌猛然窜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黑烟向上蔓延,像一张网,束缚了她的身,她的心。火圈外的人们在呐喊,在疯狂的躁动,火圈之外不停的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烧死她,烧死她,烧死狐狸精……”。而被火焰包围的姝萱面容依旧平静不起波澜,火焰狂躁的舞动着,想要将姝萱彻底吞没,可是姝萱的身边似乎有什么保护似的,任凭火烧的再剧烈也无法突破。突然,一切似乎静止,姝萱终于能动了,在姝萱挣断绳索之后,火焰瞬间熄灭。躁动的人们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似的都哑然了,看着毫发无伤的姝萱,有人开始下意识的慢慢向后退。看着曾经是那么熟悉的面容,姝萱感到很是陌生,淡淡一笑,姝萱还是不忍心伤害曾经熟悉的人。“狐狸精?”姝萱在心里冷笑着,她可没有狐狸精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她一向有自知自明的,她的容貌只是普通的小家碧玉罢了,如果说她最能自豪的也就只有她一头乌黑的秀发了,其他的,姝萱并不觉得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其实姝萱的容貌并不是她自认的那么普通,却也是只比普通要好上些罢了,姝萱自己看了那么久当然没觉得什么,可是在别人看来,姝萱身上总是有一些出尘的意蕴,淡然平和,即使面貌不出彩,可是周身的气质却也是能让人印象深刻的。看着姝萱翩然远去的身影,人们像是被定住一样,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也有人心中起过怀疑,那么一个淡然如仙的女人,会是妖怪吗?可是随即又自己摇头否定,如果不是妖怪怎么会烧不死呢?不管人们怎么想,姝萱离去时是那翻飞的白色衣裙,随风飞扬的墨色长发,还是被人们牢牢的记住了,直到很久以后还是会偶尔有人提起,然后一阵唏嘘。太阳渐渐西斜,姝萱也停止了回忆,一碟秘制青梅也在不知不觉时候被姝萱吃光了,青梅酒也只剩下最后一杯。“吃着秘制青梅,喝着青梅酒,人间绝配。呵呵……但愿长醉不复醒……但愿长醉……”姝萱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青梅酒。一壶青梅酒虽然不至于让她喝醉,可也让姝萱眼中染上了一层雾气。想着想着,姝萱有了困意,就在姝萱快要睡着的时候,正对着她的木门突然被人推开,伴随着一个妇人大咧咧的嗓音:“云姑娘,你快出来啊,大事不好了。”姝萱懒懒地睁眼,心下却是有些无奈,这个吴婶,总是这样咋咋呼呼的,任何事在她的口中都能成为要捅破天的大事。吴婶是青河镇上济世堂大夫的内人,虽然她为镇中的百姓看病,可是吴婶也并没有因此而与她不痛快,反而总是来找她讨教些医理。这吴婶倒是个热心肠,最是看不得有人受委屈,哪家有个什么不平的事情,总爱管上一管。“吴婶,您且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姝萱的声音很是淡然,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面容也是没有丝毫的波动。知道姝萱一直是这么不温不火的模样,吴婶虽是焦急,却碍着姝萱的名儿,不敢直接伸手将姝萱扯着便走。吴婶调整了下呼吸,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方才开口道:“云姑娘,这次可真是大事,昨儿个喜丫头不是嫁给了镇上王员外家的三公子了不是,可是今儿个一早王家便闹了开来。说是喜丫头在嫁人前行为不检,已失了身,新婚夜里竟是没有落红,这会儿要将喜丫头浸猪笼,沉入东头那荷花塘呢!您赶快去看看吧!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喜丫头是个不检点的,您也是知道的,喜丫头欢喜那个王家三小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可能失身给了旁人?”顿了顿,吴婶又继续说道:“这里头肯定有不对,您倒是去看看也好,若是那喜丫头真的做了那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沉了塘倒也算干净,可是若是喜丫头没有做,那她可就冤枉了。”喜丫头,姝萱沉吟半晌。这个喜丫头她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名唤陈喜萍,自小便爱跟在王三小子王进的身后。她还记得昨天她看见那娇小的人儿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子,算是美事一桩,可是今天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是不信的,喜丫头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姝萱缓缓地站起身,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吴婶道:“我们去看看。”吴婶看着姝萱这般悠然的样子,更是焦急了,可是却也只能随着姝萱的步伐指着路。青河镇东头是一片极大的荷花塘,此时荷花开的正美,娇嫩的粉,青翠的叶,也算是青河镇的一处好风景。此刻,荷塘边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姝萱和吴婶两人还没有走近便听见一个男声凄厉地大吼。“爹,娘,你们放开喜儿,她是我的妻,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们放了她,好不好?”男子说的最后已经带着哭腔乞求着站在他面前的人。“进哥,救我,救我,我没有偷人,我没有不干净。”被强塞进一个竹制的笼子里的喜儿紧紧抓着笼子,不顾那锋利的竹片割入了她嫩白的小手,也不顾那顺着手心缓缓沁出的鲜血,她满心满眼只看到她的夫,求她的夫救她。“爹,娘,喜儿一定是冤枉的,她是我的妻啊,你们一定是搞错了……”王进被几个壮汉压在泥地上,身上沾满了泥土和柴草,他犹自不死心的挣扎着,可是他只能双目通红的看着被装进竹笼的喜儿,泪流满面。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并不理会被按压在地上的幺儿,他的脸色暗沉的更甚了。想他王员外在青河镇也算是富甲一方,连镇长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可今日竟然遇见这么失了颜面的事情。平白的喜事变成了如此晦气的事情,这让他以后在青河镇怎么立足?如是想着,王员外更加的生气了,他挥了挥手道:“把这个女人给我沉下去。”站在装着喜儿的竹笼旁边的两个男子怜悯地看了一眼喜儿,便抬着喜儿往荷塘边走。“进哥,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喜儿在竹笼内挣扎的厉害,可是却只能任由旁人抬着她走向那个要命的地方,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王进挣扎着想要爬向喜儿,可是他一个人根本敌不过几个壮汉的压制,“不要,不要,喜儿,喜儿……”王进不停的唤着喜儿,他眼神凶狠地看着旁观的人们,心中恨意滋生。而一旁喜儿的母亲,早已晕了过去,喜儿的父亲则是蹲在一旁垂泪不语。两个壮汉将喜儿抬到河边,在笼子上绑上一块巨石后,重新抬起,预备沉入荷塘中。“一,二……”两个壮汉摇晃着装着喜儿的笼子,一边悠扬地喊着拍子,就在两人快要喊道“三”松手时,一个略带清冷的声音传来,并不大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两人的耳边,两人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住手。”一个女子排开众人,来到了荷塘边,冷冷地看着围观的众人。接触到女子眼神的众人皆下意识地避开了女子的视线。心里却是暗自嘀咕着,这云姑娘的眼神还真是有些可怕。

第2章

姝萱来到王员外的身边,凝眸道:“这是怎么回事?”王员外见是姝萱,略带僵硬地笑道:“云姑娘怎么会来这里?”“我若是不来,喜丫头可就要被你溺死了。”姝萱冷冷地看着王员外,毫不客气地说道。其实她倒不是指责王员外,只是她的表情语言一向是如此,熟悉她的人都是知道的,眼前的王员外也不例外。王员外闻言沉下了脸,他知道云姑娘一向如此说话,没有因为她的话语生气,而是解释道:“是这丫头行为不检点,入了我王家的门时,便已经不是闺女,让我王家蒙羞,按着咱们的规矩,这是要浸猪笼沉塘的。云姑娘是外乡人,不知情倒也无碍,只是希望云姑娘不要阻碍咱们才好。”姝萱闻言淡淡的勾唇,“我来并不是想阻碍你们办事,若是喜丫头真的不检点,你们沉了她倒也无碍,可是若是喜丫头没有做过,你们这可算是杀害无辜了。再怎么说,我与喜丫头也算是有些缘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蒙冤不白却袖手旁观。”说这话时,姝萱冷冷的扫视着在岸边围观的人,心中冷笑不已,不论何时,这爱看热闹的人,总是不会少的。可是真正能站出来出头的人,哼哼……“云姑娘想怎么做?”王员外皱眉看着姝萱。姝萱踱步到竹笼前,看着笼内狼狈不堪的喜儿,道:“我这里有颗万年莲的种子,浸上三小子的血,让喜丫头服下。圣洁的女子服下,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会在心头开一朵纯白的花儿,若是这女子身子沾了提供鲜血的人以外的其他人的精血,便会在心头开上一朵艳红的花儿来。”喜儿闻言,死死扣着锋利的竹片,道:“云姑姑,我愿意服下万年莲,证明我的清白。”“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姝萱低垂着眼看着喜儿,淡漠的眸中有着怜悯,“若开的是艳红的花儿,女子便会中毒当场毙命,若开的是纯白的花儿,依旧会耗尽女子的生命,若是身体好些的,拖个十来年还是可以的,若是身体不好的,死了也是有可能的。喜丫头,以你的身子,若开上一朵白花,你最多也只能活个七八年。”“云姑姑,呜呜……”喜儿闻言泪如雨下,“就算是只能活七八年,我也要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今儿个要是被沉塘了,那我陈喜萍这辈子只会被人唾骂不耻,左右不过是一死,我愿意清清白白的走,也好过这么屈辱的死法。云姑姑,我求求你了,帮我。”“喜儿,不行,你不能服下那什么种子,我不要你死,不行……”王进此时远比喜儿要更加的狼狈,他的手臂被扭在身后久了,早已麻木了。“你们还不放开喜丫头。”姝萱眼神冷厉地看着站在竹笼旁的两个壮汉,冷声喝道。两个壮汉相视一眼,不敢擅自动作,只得询问的看着王员外。王员外脸色铁青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放开喜儿。两人得令松了一口气,急忙将打开竹笼,将喜儿放了出来。喜儿受惊,虚软在地上,竟是一时半会儿无法坐起来。“这儿太乱了,得去个干净的地方。”姝萱看着周围的人,缓缓地道。周围的人都有些犹豫,这个事可不能开口,更加不能应了下来,怎么说都不是好事。吴婶推开众人,大声说道:“将喜丫头抬着,去我们济世堂即可。”姝萱率先离开,前往这济世堂,济世堂是青河镇唯一的一间药铺,就在镇东,倒是离这荷塘不远,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到了。“你们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你们这些狠心的人,喜儿一直待人和善,乖巧讨喜,你们现在不仅不救喜儿,还要合着别人来害喜儿,喜儿要是死了,就是你们给逼死的。你们这群杀人凶手,凶手……”王进一直不消停,在被押着来的路上,就没停过嘴。围观的众人面色皆有些难看,却也不好说什么。青河镇在十多年前也将一个女子浸了猪笼,沉在那东头的荷塘里,那女子的家人也不去给那女子收尸,就那么沉在荷塘里十多年,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想到这些,众人不禁唏嘘。姝萱看着躺在诊床上的喜儿,面容稍微软了一些,不似方才那么冷然,“喜丫头,你可想好了?这万年莲一旦服下,想后悔可就没有机会了。”喜儿抬起一张清秀苍白的小脸,涩然却坚定地道:“云姑姑,你且放心吧,我陈喜萍自问没有做对不起进哥的事情,更加没有让王家和我陈家蒙羞,在昨夜之前我一直守身如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落红。”说到这里,喜儿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半晌才接着道。“云姑姑,不要管进哥,直接取了他的血吧,我相信自己。不论结果怎样,喜儿对于姑姑的救命之恩铭感五内,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姑姑。”姝萱本就不犹豫,听见喜儿如是说,直接唤人拘了王进上前。王进一直挣扎,不愿意让人取了他的血,他心里是愿意相信喜儿的,他也坚定,喜儿心头一定能开出一朵儿洁白的花儿,可是……他不愿喜儿折了寿命,他想与喜儿相守白头。“敲晕他。”姝萱看着几个壮汉竟然没能制服王家三小子,只得冷冷地道。喜儿偏过头来看着王进,有些心疼,她冲着王进笑了,笑的那般的美,原本清秀的脸庞竟是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王进最后见到的,便是喜儿那动人心魂的笑意,接下来他只觉得后背一痛,便失去了知觉。姝萱拿着被王进鲜血浸润过的万年莲,走到了喜儿身边,“闭上眼,张开嘴,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喜儿只觉得有一道清凉的液体滑过她的喉咙,接着她便陷入了恍惚。在心海的深处,她看见一朵巨大的洁白的花儿,慢慢绽开着花瓣,她一时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洁白美丽的花儿,这朵花远比观音庙里那朵观音座下的莲花还要美上两分,圣洁上三分。姝萱冷眼看着喜儿的心口上慢慢生长的青翠的花枝,待长到一指多高时,花枝顶端缓慢地长出一个婴孩拳头大小的花骨朵,洁白的,娇嫩的,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众人看见这一幕均是惊呆了,他们没有料到,这喜儿的心口真的能开出一朵花儿来,同时人们心中又有着疑问,若是这万年莲只能开出白色的花呢?不过众人只是稍一猜疑便这个想法抛到脑后,云姑娘说的话,准是没错的。姝萱紧紧地盯着花儿的状况,一瞬也不敢放松,待到花苞方要绽放最外面的一片花瓣时,姝萱手疾眼快的将那朵自喜儿心头开出的那朵万年莲摘了下来,并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待得她抬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满是冷汗。不着痕迹地将手心的冷汗拭去,姝萱冷眼看着围观的众人,轻抚手中洁白的花骨朵。“这……”王员外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是讪讪的闭上了口。这时,一个打扮略显妖艳的女子上前几步站在姝萱面前,挑起眉看着姝萱:“云姑娘,不是我不相信您,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这花,是不是真能试出一个女子的忠贞,它……”女子不屑地看着姝萱手上的花儿,“只是一朵花罢了。”“原来是你啊,美玲姑娘,我这万年莲的种子虽说是稀有,价比千金,可还是有两粒的,我不介意不收取任何钱财给你一粒,也让我们大家伙看看,你这心头,能开出一朵什么颜色的花儿来,不过我想,总不会是白色的,至于是不是红色的,还有待我们亲眼见识见识。”姝萱冷眼道,她还真是有些厌倦了,今日算是她这十年来说的话最多的一天了,不过,也算值得。被唤作美玲的妖艳女子面色一僵,有些犹疑不定,她还真的是不敢以身试法,谁人不知她是新寡,更何况……想到这里,女子恨恨地看了姝萱一眼,轻哼一声,便扭着水蛇腰离开,神情自是高傲无比。姝萱对于女子方才的话也并不生气,只是看着手上纯白的万年莲陷入沉思。这时王员外大喝道:“还不将三少爷和三少奶奶送回家,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嫌丢人?快点……”说着王员外一脚踹向押着昏迷中的王进的两人,嘴里不停的高声呼喝着。待得济世堂内围观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王员外走到姝萱身边躬身作揖,道:“此番多亏了云姑娘,若不然我这个老糊涂便要做下残害儿媳的事情了。”姝萱回过神来,冷然道:“无碍,只是我尚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这万年莲,可是从来没有辩错过。”“是,是……我回去一定彻查此事,不论如何也要给三小子和三媳妇一个交代……”姝萱没有再理会王员外,而是一边向出走一边说道:“我只观花草,不辨人心。我只知道喜丫头是纯洁的,至于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便不是我能管的了,还请王员外管好自己的家事罢。”待姝萱回到家中,太阳渐渐西斜。刚才的那一场闹剧着实让她有些累了,她进到屋内将万年莲收好,便又回到院子中躺在藤椅上。就在姝萱快要睡着的时候,院中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姝萱一时有些抑郁,这还让不让她好好睡一觉了?

第3章

“哎呀,我的屁股,摔成好几瓣了,痛死我了。”一个年轻的男声传来,带着颤音抱怨着。原本想睁开眼想看看情况的姝萱听到这个声音又闭上了眼睛,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不安分的小子,每次都不走大门专翻墙,十次有六七次都会摔下来,已经不稀奇了。“姝萱,姝萱……”一边喊着姝萱的名字,一边向姝萱所在的院子中央快速奔来的男孩,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本就年轻的面容格外的感染人。只是他笑的时候还是会略显稚嫩,不过也难免,他才只有十八岁而已。“姝萱,你快看,娘说我又长高了,给我做的新长袍。姝萱,你睁开看一下嘛。”姝萱依旧闭着眼睛没有搭理男孩,可是思绪却飘到了十年前,那时面前的男孩还只有八岁而已,很可爱,就像那个小女孩一样,给她的感觉就像当初初见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找到了住处的时候,姝萱又见到了男孩,原来男孩一家是她的新邻居,她顿时有一种无语的感觉,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对男孩总是冷淡的,男孩却依旧对他很热情。她有些晃神了,现在男孩的面容虽然还是略显稚嫩,可是已经变得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并不很薄的唇,脸庞也不白皙,是太阳晒过的麦色。组合起来的确让人讨厌不起来,十年过去了,姝萱也没有了以前的恨屋及乌了。“姝萱,你别睡了好不好,你看看我的新衣服嘛!”见不到姝萱的回应,男孩很快就有点不耐烦了。姝萱无奈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穿着崭新的丝制长袍的男孩,眼中不可掩饰的滑过一丝诧异。“你母亲怎么舍得给你做这么贵的长袍?”男孩只是清河镇上普通的住民,并不很富裕,而他现在身上穿的袍子,一件够普通人家生活一个月了。男孩有些别扭的扯着长袍的襟口,颇为不自在,他一向野惯了,总是穿着粗布麻衣的短打,还是第一次穿这么精致的长袍,要不然也不会从墙上摔下来了。虽然以前也经常摔下来,可是今天穿着新衣摔一下就比较狼狈了。长袍是墨青色的,在袖口滚着金边,腰间的锦带绣着繁杂的图案,而长袍的下摆绣着一朵淡雅的莲花,看起来比较华丽的衣衫穿在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孩身上有些稍显怪异罢了。“你也知道的,这次宋先生推荐我去参加科考,他说我考个末尾还是可以的,这样也能下放做个小官什么的。我马上要去西京了,娘说要穿的好一些才不会落了面子。”宣武的科考都是采用推荐制,只要有才有能就能被推荐上去,这样也免去了平民子弟难以入朝为官的境地,当然,一些大的州省依然会有欺上瞒下的行为,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不过推荐也给了很多平民子弟机会,当朝右相楼清就是一个代表,楼清是宣武二二四年的状元。楼清年龄不大,学问却不低,当年朝堂之上的殿考,让许多老臣都对其赞不绝口。自官拜右相之后作为也很大,很得人心,百姓都称其布衣丞相。“什么时候离开?”姝萱的话语依旧没什么起伏,很是淡然。看着姝萱平淡的样子,男孩有些急了。“我明天就要走了,怕路途遥远赶不及所以走早些。姝萱,那你会等我回来吗?等我回来娶你么?”姝萱被男孩的话语吓了一跳,她盯着男孩的眼睛冷淡的说着:“卫子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喜欢你,我想娶你,我只想娶你。”卫子阳急切的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你还是个孩子。”姝萱断然拒绝,她并没有用喜欢不喜欢什么的理由,她总是觉得,卫子阳只是一个孩子,还不懂什么情情爱爱之类的复杂感情。“你最多比我大十来岁,以前我小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现在你一点没有变,你一直都是二八年华的少女的样子,现在要是不认识你的人看到都会以为我比你大的,为什么我不能娶你?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我是真的想娶你的,我不在乎我们之间年龄的差距。”卫子阳有些急切地说着,眉头都蹙在一起。听到卫子阳的话,姝萱陷入了沉默,这十年来她过的有些过分安逸了,都要忘记她要保守的秘密了,她不老的秘密。以前还能说是保养得当,现在呢?卫子阳这个样子总有一天会出乱子的,而姝萱最怕的就是麻烦。“看来,是时候要离开了,真是麻烦啊。”姝萱在心里叹息着。“姝萱,你会等我么?”卫子阳急切的抓住了姝萱的双肩,一向讨厌别人碰触的姝萱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她还是容忍了卫子阳的逾越,毕竟也相处了那么久,她也并不讨厌卫子阳,在他要进京赶考的重要当口还是不给他一个沉重的打击!“好吧!好吧!”姝萱难得的发了善心没有反驳,却也只是随口应着,并没有确切的承诺。也算是给卫子阳一个盼头!希望他能实现他的梦想。姝萱知道的,她知道卫子阳顽皮不羁的表象下隐藏着一颗不甘平淡的心,他想要功成名就,他不甘平凡。于是,姝萱许下了一个不会兑现的诺言,反正她也要离开了,以后不会再相见了。卫子阳听到姝萱的承诺有些高兴过头了,他想拥抱姝萱,可是看见姝萱的冷眼还是挠挠头放弃了。看着卫子阳灿烂的笑容,姝萱难得的在善心大发之后有了小小的愧疚,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抛在脑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卫子阳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不过这次他没有翻墙,而是从大门走了出去。“如果卫婶知道她儿子想要娶我,不知道会不会气到晕过去。呵呵……这个傻小子,他难道不知道对着一个人时间久了是会产生错觉的。卫子阳啊卫子阳,你对我只是错觉,不是爱情啊!”姝萱笑了起来,她刚来的时候,卫婶可是很热情的拉着她妹妹长妹妹短的。想到十年前,又想到现在的自己,姝萱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了,在人们还没有在意她不老的容颜之前离开。在最美好的时候放手,这样,这个她很是喜欢的小镇给她留下的就只会是美好的回忆,说不定以后她还会再回来看看。子时已过,可是姝萱依旧没有睡意,她只是身着一件白色的里衣站在窗前,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挂着的皎洁的弯月出神。“云,你在想什么?”突兀的声音响起,姝萱并没有被吓到,算算时间,肯定是荀回来了。荀是一只很奇怪的猫,普通的猫都是昼伏夜出的,可是荀不同,它的作息时间同人一样。荀总是辰时出去亥时回来,姝萱不知道荀在做什么,她不会干涉荀。当然偶尔的时候,荀会在家里呆上一整天,或许说是睡上一整天更为恰当。“荀,你今天可是回来的有些迟了,子时都已经过了。”“哦,这个啊!忘记时间了。”荀迈着优雅的猫步踱到了姝萱的身边,然后轻盈的一跃到窗台上,碧色的眸子盯着姝萱没有表情的脸。“我们必须要离开了,明晚亥时出发,你明天就不要出去了。”姝萱依旧没有动,只是淡淡的看着弯月,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云,你真的想好要结束这边的生活了吗?”荀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结束?永远不会有结束的。荀,结束是新的开始啊!”发出一声叹息,其实姝萱又何尝舍得,只是有些东西是必要要舍弃的,她一直都明白的,平静安逸的生活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奢侈。不过,这十年的平静生活已然算是偷来的,她很知足。“这次要去哪里?”“哪里?我还没有想好,走哪儿算哪儿吧!”“好的,我知道了,没别的事的话我去休息了。”听了姝萱的话,荀有些无奈,只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撂下一句话,还没等姝萱回应,就跳下窗台离开了。而姝萱依然站在窗前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此时的她显得更加孤寂了,那种孤寂是没人能触碰能接近的孤寂。如死水般没有半分波澜,又宛如天上挂着的冷月般,即使在你的视线之中却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不可接近。翌日,送卫子阳离开后,姝萱和荀等到夜幕降临也消无声息的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如诗如画,住了十年之久的青河镇,想来,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啊!”姝萱在马车上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感叹道。看着姝萱没有形象的样子,荀唯有在心中叹气,如果有人看到姝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惊讶的,谁能想到姝萱也会有这么没有形象的时候。不过现在荀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在外面,一只会说话的猫可是会引起很大的轰动。遂,荀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姝萱之后,趴在软座上蜷着身子闭上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此时姝萱斜靠在马车的窗口前,身子随着马车的前进幅度很小的摇晃着,一条腿随意的耷拉着,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头发也随意的用一根发带绑起,脸上更是一片素净,嘴角还沾着桂花糕的残渣。其实姝萱也是难得那么不修边幅的,最近实在是有点懒得打理而已。马车上的生活是很无聊的,况且姝萱和荀也是漫无目的的流浪,只要不去西京就好,其他的地方对于姝萱来说都是一样的。“陈叔,这是到哪里了?”姝萱推开马车的门对赶车的车夫说道。“云姑娘,马上要到燕城了。”燕城在苍洲大陆上还是小有名气的,它位于苍洲的西南地区,算的上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对于姝萱来说也是一个比较好的落脚地。虽然处在喧嚣的尘世,可更容易隐藏,况且人多的地方麻烦也多,这样也就不愁没事做。烈阳当空,站在燕城的土地上,姝萱似乎还是能感觉到马车不停摇晃留下的感觉。行李已经放在租来的房子里,姝萱闲来无事就抱着荀出来逛街,刻意忽视了荀的抗议和不甘愿的表情。燕城不同于清河镇,清河镇总是那么的风景如画,美得不染一点凡世的尘埃。而燕城,则真真是让人置身红尘。不一样的地方会让人的心境也变得不同,现在的姝萱眼中也变得没有那么死寂,她看着路边摆的摊子好奇的东看看西摸摸。“原来这些东西都变了好多,连这个糖人的花样也比十年前多了好多。”十年,十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很多很多,不只这世俗的物件,还有人。人应该算是变化最大的了,物可以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洗礼,可是人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十年。突然姝萱不动了,盯着不远的地方看着一位刚从街边成衣店出来的衣着华贵的妇人。“十年,改变的最大的还是人啊!”姝萱喃喃的说完之后向着妇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而那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头上戴着金步摇,穿着绛紫色的襦裙,更显得雍容华贵。虽然她眼角已经出现了不少细细的纹路,但可以想见,这位妇人年轻的时候有着不俗的容貌。虽然韶华易逝,美人迟暮,可是岁月似乎比较偏爱她,只在她身上留下了成熟的韵味,不同于少女的青春靓丽,却也会让人眼前一亮。姝萱的记性本不怎么好,但令她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是,过去了许多年,她还是很快就认出来眼前的妇人,毕竟一个人容貌再怎么变化,神韵都是不变的。走到妇人的面前,姝萱淡淡一笑。“酒娘,好久不见了。”而这一厢,妇人瞬间惨白了脸,好似看见鬼一样,她的手颤抖着。看着眼前的少女,妇人一向雍容温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波动。“酒,酒娘?本夫人,本夫人可不是什么酒娘,我,我是宋夫人。”看着妇人否认,姝萱无奈的笑了笑。“唉……何必要否认呢?虽然十几年没见,可我不会认错人的。”妇人的脸更加苍白,她的嘴唇紧抿着,呼吸变得急促。“娘,娘,要回去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啊?”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从街边的一个马车上跳出来跑到妇人身边问着,可是并没有得到回答。男孩奇怪的看了一眼姝萱然后就拉着妇人的袖子道:“娘,娘,你怎么了?”妇人恍然回神,脸色更加苍白了,她蹲下身抱着男孩似乎想找些支撑,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站的稳。半晌,妇人猛然抬起头冲着姝萱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怎样?”妇人怀中的男孩有些吓到了,紧紧抓着他母亲的袖子看着她,他不懂一向很温柔的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失态。“只是看见熟人过来打个招呼罢了,何必这么紧张?”“当年,当年……”“当年?”姝萱挑了挑眉毛,笑着道:“当年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交易,你只是从我这里买走了一颗种子,而我也能得到报酬,仅此而已。”听见姝萱的话,妇人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她在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过去的已然过去,人要向前看,你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看来酒娘,哦,不,宋夫人,现在似乎过的不错。何必还用以前的事情折磨自己呢?而我只是看见熟人打个招呼罢了,毕竟也算相识一场。”说完,姝萱抱着荀转身离开,在整个过程中,荀都紧闭着眼睛假寐。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妇人的眼眶有些湿润。云姑娘还是像以前那样,二八少女的容貌,可是那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变化的容颜,不会让人羡慕只会让人心生恐惧,可就是这样似妖的少女却让她的人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是感激的,可同时她也会害怕。妖吗?那个少女是妖吗?“荀,看来我又吓到人了,这年头好人难做啊!”姝萱耸耸肩,貌似不在乎的说道。“你是好人?我怎么不觉得。”回到住处,荀就不那么拘束不敢说话了。“我难道不是好人么?荀,你看,酒娘现在多么幸福。”“她的幸福是拿什么换来的?你还不清楚么?”荀又有点想翻白眼了,只是她终归只是一只猫,没有眼白。“哼哼……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况且那是她想要的不是么?那是她心底最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姝萱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的,只是看付出的多少而已。有人不论怎样,付出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她,即使付出所有也无法得到她想要的,虽然她愿意付出所有去换回。“云,你又偏执了。”“或许吧!不过,荀,你只是一只猫,能不能有点猫的样子啊……”皓月当空,姝萱素白的纤手里捧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盛着花雕的白玉酒杯站在窗前慢慢啜饮着。看着天上悬挂着的满月与不怎么明亮的星辰,她眯着眼,似在回想着什么,半晌,她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呵呵……九娘?酒娘?宋夫人?呐……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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