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菩提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五祖弘忍对神秀的偈子如何评价?

五祖有一天把众弟子招到跟前,让大家做一首偈子,算是个摸底测验。但弟子们自知根浅,把机会让给了神秀。本来是留给大家的作业,最后成了神秀一个人的作业,神秀因此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经过多次犹豫,神秀等到夜半无人,一个人来到步廊,一手举着灯,一手在墙上写下他的偈子。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神秀写完了偈子,回到屋里坐卧不安,一宿都没睡,一直等到天亮。

经过一晚上的纠结,神秀终于盼来了天亮。五祖按照原先的计划,准备让人去叫画画的卢供奉来,开工在步廊上画经变和五祖血脉图,忽然发现了神秀写的偈子。他就让人告诉卢供奉不要来了。佛经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无论是经变还是五祖血脉图,都不过是相而已。干脆把这个偈子留在这里,让大家诵持。然后按照这个偈子修行,免得堕入恶道,而且还会大有益处。因此,他让弟子们烧香礼敬,告诉大家,都来诵持此偈,就可以见性。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五祖弘忍对神秀的偈子如何评价?

众弟子就按照五祖的吩咐,都来诵持神秀的偈子,每个人都叹服神秀的偈子写得好,果然不愧是大家的教授师。见解就是比我们高。

但神秀的纠结并没有结束。

五祖白天碍于众人耳目,直到夜深人静,才把神秀叫到自己这里,向神秀求证,偈子是不是他作的。

神秀说:“的确是我做的。但我做此偈,不是为了谋求六祖之位,而是希望师父发发慈悲,看我有多少智慧?”

五祖跟神秀实话实说。五祖说:“你这个偈子,还没有见到本性。也只能算刚到门外,还没有登堂入室。凭这样的见解,想找到无上菩提,想都不用想。无上菩提是什么?无上菩提需要在言语之下找到自己的本心,见到自己的本性。这个本性不生不灭,在一切的时间里,在每一个念头当中,都可以见到,万法无滞碍,一真即是一切真,万法都真如自在,就在那里。如如不动的心,就是真实。如果有了这样的见解,就是悟到无上菩提的自性了。你回去,再想他一两天,重新做一个偈子拿给我看。如果你的偈子入门了,我就把衣法传给你。”

我们说过,佛教尤其是禅宗的思维方式和我们平时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平时的思维方式在理解禅上,会成为一种障碍,所以必须时时打破,才有可能进入禅宗的频道。禅宗靠的是像扳道岔一样啪地一下,换了轨道,才能走到另外一个方向上去。靠理性思维的思考,就等于在和悟道的线路完全平行的线路上走,走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走进去。

但是,为什么五祖还会苦口婆心地跟神秀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因为语言虽然不是道,不是彼岸,不是自性,但语言可以是渡河的船,可以是对治病症的药。这是什么?这就是方便法门。所有的佛经都是渡河的船,都是对治的药,都是一种方便法门。

为了让神秀有所领悟,五祖还用到了华严宗的方便法门:一真一切真,万境自如如。

我们说,《坛经》中融会了诸经的智慧,这里虽然没有提到华严学,但是却用了华严的表述模式。也就是说为了渡神秀,五祖从华严那边借来了一条船。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五祖弘忍对神秀的偈子如何评价?

五祖的这番话,我们听没听懂姑且不论,反正神秀没听懂。他的纠结还在继续中。

五祖让他回去再思考一两天,可是他思考了好几天,也没思考出结果来。最后搞的不仅新偈子没做成,而且整日神思恍惚,像做梦一样,茶不思饭不想,坐卧不安,闷闷不乐,离抑郁症都快不远了。那么,神秀的新偈子到底有没有做出来?关于神秀做偈子的事,《坛经》的叙述到此为止,不再有下文了。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五祖当初跟大家一起说偈子的时候说:“火急速去!不得迟滞!思量即不中用!见性之人,言下须见。”

既然“思量即不中用”,别想,一想就错,那么为什么五祖在这里却又说“汝且去一两日思惟”?到底是让想不让想?你这不是故意为难神秀吗?

五祖不是第一次为难神秀了。为难其实就是禅宗的法门之一,就让你憋,憋死你。有点像《论语》所说的“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憋到极致,说不定啪地一下就开悟了。这种事,在后来的禅宗中经常会发生。往左也不对,往右也不对,我看你能往哪儿去?只有一个办法,放弃现成的频道,撞破眼前的墙,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闯出一片新天地。

既然神秀的偈子没有得到五祖的认可,难道五祖“布置作业”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吗?当然不会,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六祖慧能那首惊天的偈子做铺垫。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五祖弘忍对神秀的偈子如何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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